夜色如墨,浅淡的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缕银辉。
阿金隐匿于密林边缘,目光如炬,紧盯着不远处那座戒备森严的地牢。
一阵冷飕飕的夜风吹过,带动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黑夜无声的应和。
许镰潜伏在暗处,手指轻轻搭在锋利的剑柄上,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一切就绪,只待那一缕东风——地牢巡逻换值的间隙,便是他们行动的信号。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就在地牢的巡逻开始更换值夜的侍卫,许镰朝阿金那边看去。
阿金对他抬了下手,以示行动。
两抹身影,一前一后,分别从不同的地方,向那座地牢快速闪身而去。
不过须臾,他们两人都躲开了巡逻的侍卫,进到了地牢里面。
由于值夜中的一名侍卫已经成功地归顺到了许镰的麾下,所以他们才能这样顺利进到地牢。
阿金看了看昏暗的地牢四周,压低了嗓音,对躲在另一头暗处的许镰说话。
“喂。这地牢果然如同阿笨说的那样,是一座小型迷宫。”
许镰看见里面就有好几条通道,且那些通道都漆黑一片,看不见尽头,像是会吞人的深渊。
他不禁皱了下眉头,凝重看着阿金,语气稍微严肃:“阿金。我们现在只能救两拨人。”
意思就是他们无法将所有人救出来,给他们救人的时间只有一炷香。
若是一炷香结束,他们都没有救人出去,那就会被沈赢发现,那么就有危险了。
阿金略微沉思了一会,摸了摸鼻头,笑着对许镰轻声坚定地说:“按你的想法来,我现在就是你的帮手而已。”
许镰深深看了眼阿金,眼底涌上了感激之色,认真说道:“等我救出我的兄长,我定会好好谢你。”
阿金丝毫不客气:“那说定了哈,我等着你的谢礼。”
许镰笑了下,点头,随后看向了那几条暗道。
他掏出了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两条通道,正是通向地牢的入口。
这是他之前潜入了沈赢书房内查到的地牢入口,当时只来得及画到两条入口的暗道,其它都没有画,就不得不离开。
他险些被沈赢发现,他也的确因此受到了沈赢怀疑。
许镰指了指最右边的那条道,对阿金说:“就麻烦你去救一下阿笨他们的家人了。我兄长,我亲自去救。”
阿金没有多余的话,应了声:“没问题。”
见阿金说完后立马就遁入了那条暗道,许镰都来不及多对他说一句“保重”。
许镰望了一小会阿金消失的方向,而后才遁入另一条暗道。
——
在许镰和阿金今晚开始行动去营救许草的时候,容素正待在虎头门,她双手相握住,来回在房间里踱步。
时不时会抬起头看向了外面,又看看天色,而后又看向点燃的那炷香。
门外不久来了人,容素一直在想着许镰和阿金的行动,都没有留意到外面已经站着人。
直到被唤了一声。
“三妹。”
听到是周地的声音,容素才回神,抬眼看过去:“二哥。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周地看着她,浅声问:“我能进来吗?”
容素点了点头,请他进来,周地进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我刚走完镖回来,看见你院子里还亮着火,就进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还没有休息,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在为许镰他们的事而担心?”
关于许镰和阿金今晚的行动,她并没有对周地说过,现在见周地似乎能猜到,有些惊讶,但也觉得不奇怪。
容素伸手去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给周地,这茶是方才不久前她让侍从热过的,现在倒是用的上。
“二哥既然刚运完镖,一定需要喝口热茶吧,这是刚热的。”
周地见容素没有要回答他的话,他也没有一定要她回答的意思,接过了她推过来的茶杯,拿起来喝了一口。
“其实只要你一句话,虎头门所以弟子都愿意为你和密影阁的人战一回。”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一点也不是在开玩笑,语气十分诚恳。
听到这话,容素自然感动,可她不想。
“二哥。”
没有等她说完,周地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略微无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了。你越是说那些话,我越觉得我和你很疏远。明明我们已经是结拜过的兄妹,这样的关系,难道也不足以让你把后背交给我吗?”
容素听出周地的意思,同时也能感受到他打从心底想要帮助她的想法。
她对周地抿唇浅笑了下:“不是的,我已经将后背显露在二哥面前了。我也在依赖着二哥啊。不是吗?”
周地对她的这番话,困惑了一瞬,而后他看见容素透过窗外,看向了隔壁院落。
那座院落此刻正是住着阿库和阿纳安两人。
周地这时才明白了容素这番话的含义,略微低下头,叹口气后,笑了起来,摇头道:“哎。是我理解不对,三妹已经将她最信任的两位战友交付给我照顾了。的确三妹也在依赖着我。”
见周地明白她的意思,容素抿唇一笑。
周地抬头看向她,眼神认真:“我希望你可以一直依赖我。无论你以后何时何地需要我,你只要转身,我就在你后面等着你来找我,我都会帮你。虎头门一直也会是你的家。”
周地的真心和诚意,像一团在寒夜里微微温暖着冷屋子的火光,容素心里很感激他,也很庆幸在这辈子可以遇到这样的人。
“好。谢谢。”
周地和她相视而笑,在这个紧张又令人不安的寒夜,似乎这一刻得到一丝舒缓。
——
凭着阿金的武功,容素原本无须担心,他肯定可以帮助许镰救出许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