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这老东西说的可对?”李晋确认道。
李东阳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他其实只知原理,在验尸经验上,哪比得过老仵作。
万年县尉见自家仵作犯了错,担心自己受牵连,故而也积极了几分。
他心想老仵作原本推测的死亡时间是亥初到亥末,想了想,便道:“那真正死亡时间,应该是亥中,到子末!”
程刚道:“这个时间段,只有王雄来找过沈秋红,莫非凶手是他?”
李晋一拍桌子,怒道:“肯定是他,这小子杀了人后,故意留下火盆,想陷害本公,实为可恨!”
沈秋灵脸色极为苍白,轻轻道:“难道屋中那血字,也是他留下?”
程刚与万年县尉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李东阳微微一笑,道:“其实那血字,才是最大破绽。”
程刚皱眉道:“何出此言?”
李东阳道:“大家随我去屋中瞧瞧血字,便知原因。”
程刚等人早已检查过血字,也核对过尸体。
沈秋红左手食指有割破痕迹,指尖有血印,这是用手指写过字的样子,一切都很吻合。
所以他们刚才没有附和。
众人进入屋中后,程刚又将沈秋红的手指仔细检查了一番,皱眉道:“我瞧不出有什么问题,还请李主簿指教。”
李东阳道:“问题在血字上,不在手指上。”
“等会,先别说答案,让本公来瞧一瞧。”李晋推开众人,像蛤蟆一样,蹲在血字前,仔细打量着。
这两个字早已凝固,有些微摩擦的痕迹,是李晋先前抹过的原因。
他打量了半晌,也瞧不出玄机,摸着下巴,随口猜测道:“喂,老仵作,是不是从血字的颜色,可以推测出写这几个字的时间?”
老仵作小心翼翼地道:“回郡公,血液颜色确实会越来越黑,不过仅凭颜色,很难判断写字时间。”
“废物!”李晋骂了一句,转头朝李东阳道:“我说李主簿,你就别吊大家胃口了,赶紧说吧。”
李东阳指了指血字,道:“大家仔细看,这两个字在写的过程中,从第一笔到第五笔,字迹在变淡,第六笔却忽然加深,一直到第九笔,又开始变淡。”
众人闻言,都凑脑袋去瞧,李晋的脑袋凑得最靠前,把别人的脑袋都挤开了。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惊道:“还真是这样!”
程刚沉声道:“如果真是沈秋红所写,血液源源不断,血迹当不会变淡才是。”
李东阳道:“不错,这血字是凶手用自己的血,粘在沈秋红手指上,就像毛笔沾墨一样,所以字迹会越来越淡!”
沈秋灵怔怔道:“既是如此,又是谁杀了我阿姊?”
李晋怒声道:“还用问吗,一定是那个叫王雄的狗杂碎,竟敢陷害本公,本公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沈秋灵却不信他的话,目光只望着李东阳,等他回答。
李东阳沉默了一会,道:“从眼下情形来看,王雄嫌疑确实最大。”
李晋愈发的暴躁,叫道:“王雄现在何处?”
万年县尉和程刚对视一眼,苦笑道:“郡公,那王雄并非长安人,我们已派人去找了,只不过还没找到。”
“废物,都是废物。还不赶紧去找!”李晋破口大骂。
万年县尉和程刚只好憋着气,离开了屋子。
李东阳朝李晋一拱手,道:“郡公,在下能否求你一件事。”
“哼,你小子还算机灵,也算帮了本公的忙,想求本公什么,说吧。”李晋大方的挥了挥手。
李东阳道:“请郡公看在沈秋红的面上,放过沈秋灵。”
李晋瞄了沈秋灵一眼,见她容貌与沈秋红有七分相似,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韵味,色心大起。
“嗯,她也是受人蒙蔽,本公怎会斤斤计较?要不这样,秋灵娘子,咱们一起去喝杯茶,你我尽释前嫌如何?”
沈秋灵斜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厌恶,道:“不了,我要去找王雄,替我阿姊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