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清浔是清恒山瀞河畔,一处普通人家的女儿,附近村民都以打鱼卖鱼为生,只有他们一家是猎人。
一天,父母上山打野,带回来了,一个即使破衣烂衫,也难掩清秀的少年。
少年今年十五岁,可妘清浔怎么看怎么都比,自己这个十岁的孩子,还要矮上一头。
出去和别的孩子,一起玩闹,遇到的人都会说他们是姐弟。
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是十五岁的半大孩子。
他自己说他叫晚吟,晚吟晚吟,妘清浔总觉得他没有姓,也没有来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晚吟明明是后来的,父亲对他却比,妘清浔还要好很多。
打猎遇到什么好吃的,有营养的东西,总是会送到晚吟碗里。
父亲这样,母亲也一样,每天都把晚吟打扮的像,城里的少爷,不像村里的农民。
着了魔一样,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往他身上堆。
而妘清浔这个土生土长的,只能吃他认为不好吃的,穿他做衣服,剩下的料子。
几度让妘清浔这个人,怨气冲天,每每发完脾气,结局都是一样的,被父母无视,还要收拾一片狼藉的家。
偏心偏的,身边的邻居都看不下去了,纷纷猜测这家大人是中邪了。
可时间久了,被偏爱的那方越发瘦弱,直至重病在床。
反倒是不被偏爱的那方,健健康康长的人高马大。
这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妘清浔本来是恨他的,是他抢走自己的父母。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见他躺在床上,难受的吃不进去东西。
心里面没有半点兴高采烈,反而心如刀绞,跟着难受。
父母给他请过很多大夫,都说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治不好的。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消失。
妘清浔不信,明明刚出现在时,他那么的健康,和自己打闹,和自己抢父母的爱。
开始在村中四处打听,有什么东西可以救他的命,哪怕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也可以抚慰妘清浔。
一个在城里教过书的老夫子,告诉妘清浔。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清恒山的山顶,有个修仙门派,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败落了。
但他们还没有败落之前,种的那些灵药,应该还都在废墟里,好好活着。
几年前还有很多村民看见,有神仙御剑而来,好像是来采药的。
这个妘清浔也用眼睛看见了,比起虚无缥缈的传说,可要真实很多,也给了她很多的希望。
妘清浔想着,不管怎样都要去看看,就跟着又准备上山的父母,来到了半山腰。
还没有往山顶走,开始寻找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不怎么害怕雄黄的蛇精,拖进了洞里。
妖怪的山洞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道是,突然出现在他家,又突然生病的晚吟。
给了她奇怪,又匪夷所思的感觉,妘清浔并不害怕眼前,这黑暗和未知的危险。
比山洞里妘清浔的冷静,山洞外青天白日,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眼前消失,身为父母的大人,可冷静不下来。
立刻就找开了,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上天的安排,他们找人找到了个来此捉妖的道士。
道士一身雪白宽袍广袖,束发戴冠手拿一柄拂尘,背上还背着一把剑,可谓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夫妻俩对视一眼,上前十分恭敬的请教,自己女儿的去向。
道士掐指算了算,没有任何缓冲的把之前,伏击蛇妖时看到的事情说了。
夫妻俩听了,两眼一翻当即就要晕倒。
道士后知后觉的赶忙保证,他一定会把妖怪杀掉,把孩子平安的带回来,说着雄赳赳的就走了。
夫妻俩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的,但道士几句话,就把他们哭哭啼啼的哄回了家。
他转身和一群,和他一起布置陷阱抓妖怪的同门,顺着那个蛇妖不小心流下来的拖痕,在林间七拐八绕,终于找到天黑前,找到了山洞。
他们正准备走进去救人,一声凄厉的嚎响彻整片山林,惊走的飞鸟,也把他们吓了一跳。
虽然害怕,但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要除去这只妖怪。
道士在洞口挥了挥手,让他们先退下,他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妘清浔并不怎么害怕黑暗,可突然燃起绿火让她看到了周围的环境差点把的魂吓飞了。
一颗颗摆放整齐的骷髅头,黑洞洞的望着自己,洞壁上成千上万条,五彩斑斓的蛇,丝丝的吐着蛇信子。
山洞有水声,遮盖了蛇的声音,所以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越看越毛骨悚然。
当然,最让妘清浔受不了的是眼前,这个像人又不像人的东西。
说他是蛇吧,他又长的人一样,四肢健全,说他是人吧,他又长的,他又长着蛇的鳞甲。
他的脸让妘清浔看一眼,就闭上了眼,嚎叫起来。
看妘清浔这样恐惧,正对水梳妆的东西……暂且先叫他蛇人吧。
蛇人的爱美之心受到了,严重侮辱,直接一个箭步朝妘清浔扑来。
抓着妘清浔的手就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一口下去咔嚓一声,那是骨头碎掉的声音。
妘清浔疼得晕了过去,晕倒之前他望向洞口,看到了一袭白衣。
不知多久后,妘清浔从昏迷中醒来,依旧是被疼醒的,有人在给她的伤口上药包扎。
只是这包扎的手法,实在不敢恭维,把她从昏迷中,硬生生疼醒了过来。
身边是妘清浔最后看见的白衣人,还有十几个穿着一样白衣的人,在清理洞壁上的蛇,和在地上摆放整齐的骷髅头。
妘清浔问身边的白衣人:“你是神仙吗?”
“我不是神,仙算是吧,还在修炼中。”
“那多谢,仙人的救命之恩。”
“年纪小小,真有礼貌,不像我救的另一个人,他若有你一半,我就不会再跑第二趟了。”
白衣人说着,随手摸了摸妘清浔的脑袋。
摸的不知道为什么,妘清浔整个人心花怒放,之前被他弄疼的伤口都没有那么疼了。
“我叫妘清浔,敢问仙人名讳?”
“名讳就不必了,萍水相逢罢了,过两天我就走了。”白衣人看着她清白着的脸上,不正常的红,脸上浮起一丝了然的笑,十分坚决的说。
他不肯说名字妘清浔,失落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妘清浔就被送下了清恒山。
回到家,久违的母爱又回来了,冲散了妘清浔的心中的失落感。
中午吃饭的时候,父亲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全都是她爱吃的。
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想起晚吟已经很久没下床了,又是一阵伤感,饭菜瞬间不香了。
晚上睡了好几天,终于恢复一点精气神的晚吟,坐在窗前看着远方的月亮发呆。
正呆着,对面厨房吃饱喝足来送饭的妘清浔,隔着大半个院子朝他喊道:“你想死是吧?快把窗户关上,你这身体不能吹风。”
晚吟真是被妘清浔,这一吼吓了一跳,反应了一会儿伸手正要去关窗户,手里迫不及待就被塞了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米饭。
晚吟皱着眉头看着,手上这满的都快溢出来的饭,声音低的像是蚊子在哼:“我吃不了那么多。”
“吃不了也得吃,我可是把最喜欢吃的菜都留给你了,不许浪费,听见没?”妘清浔左右望望很久,父母都还在饭桌上,没出来。
终于逮到机会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身体不好的哥哥好好说,教一通。
晚吟看着妘清浔,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没说话,安安静静的一口一口把饭吃了。
本来以为他会多少,应对几句再吃饭,看着一言不发,乖乖的闷头扒饭的他,妘清浔直接愣住了。
晚吟吃了半碗多一点点,把碗放下,可怜兮兮的说:“吃饱了,能不挡住窗外的月光吗?”
“等你身体康复后,想看多久看多久,我绝对不挡你的月光。”妘清浔说着,收拾了晚吟放在窗台上的碗筷,砰的一声,把窗户给他关牢了。
晚吟看着眼前被重重关上的窗户,没有再把它打开来,而是在房间里翻起了书。手里捧着书,在房间里走着消食。
清早,篱笆院门被人敲响。
妘清浔正愁要不要,冒险跟着父母再去山上,给晚吟找草药救命。
听到敲门声往院门口一看,看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屁颠屁颠的就跑去开门了。
妘清浔正没话找话的,和救命恩人聊着。
母亲看着那些道士衣服上的门派标志,心照不宣,又十分不舍的,昏迷中的儿子晚吟,抱了出来交给了,为首的救命恩人。
道士抱着孩子转身就要离开,衣服却被母亲死死拽住了,还没说话,泪水先表示了不舍。
几乎哀求的说:“他昨天还醒来,看了会月光,吃了半碗饭,能不能再留一天?”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从出生起就不属于这,再留一天又能怎样?”
妘清浔的母亲在生晚吟的时候,天生异象,人人都说,她生了个妖怪。
而晚吟的耳朵也确实要比正常人长很多,两个耳朵上面像是长了个犄角,看上去很是怪异。
要把他们母子活活烧死。
一个长留山的仙人路过,见他们母子实在可怜,便给了他一粒丹药,可以隐藏,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只是这是毒药,服下之后寿命缩短到十五年,若想活命,必须上长留山,做他的弟子。
现在晚吟十三岁,已经有毒发的迹象了,他根本撑不到十五岁。
当年的仙人,现在的道士,一句话把她给问住了。
是的,再留一天又能怎样?
给晚吟践行吗?
好像不需要。
从她把丹药喂给晚吟开始,就注定了分离,所以一直把他圈养在深山。
晚吟在最需要父母的时候,没有享受过父母的温暖,把他接到村子里,没多久就病了。
现在假惺惺,舍不得给谁看。
在一个母亲不舍的哭泣声中,晚吟还是被带走了。
晚吟离开后,父母就跟没有他这么一个孩子了似的,一家三口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日子里。
只是夫妻俩,再也没有上山打过猎,跟着附近的村民过起了渔夫的生活,日子过得十分的平静。
日子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妘清浔十五岁及笄,已经是个可以出格的大姑娘了。
夫妻俩在给女儿挑女婿的眼光,是真不怎么样,只想着女儿将来能不受欺负,能享福。
选择了风平及差,县太爷家的幼子。
嫁进县城没多久,县太爷一家就被知府端了,当然端县太爷一家的理由也很充分,他为官多年,只要给钱,谁就无罪,疯了吧?
有人告状,当然得查办。
因为刚嫁进来,没有孩子,更没有过深的交情,妘清浔被免于发配为奴的命运。
拿着夫君写的休书,妘清浔走在回村庄的小路上,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像是要把她淹没,脑海中闪过一件飘逸的白色道袍,妘清浔就在那一刹那,决定上长留山找哥哥。
走了两个月,抵达长留山脚下的小镇,因为有仙山的庇护,富饶的堪比皇都。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尤其是穿着富丽的年轻人。
也是赶巧了,长留山正在招新弟子。
他们都是来,报道要成为长留弟子的人。
妘清浔就混在这些人当中,一起来到了半山腰的宗门门口。
宗门门口的空地上,整齐划一排这些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几位宽袍广袖的仙家弟子,在此登记新入门的弟子的。
很快,又是一年万物复苏的春季。
去年被长留山招入仙门的弟子,经过半年的修炼,要迎来一场,极其残酷,且不公平的淘汰战。
淘汰那些天资有限,不适合修炼的人群,留下来的则会被分成内门弟子,外门弟子。
长老们会在内门弟子,中挑选几个天赋上乘的弟子,赐仙剑私下教授。
而他们则会,被称为某某长老的亲传弟子,在宗门里备受尊崇。
听说今年已经,一百多年没有收徒弟的师祖,也会收一个,那尊为绝对的堪比掌门,只是他向来只收当中最强者,不用看,都知道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妘清浔可能是资质有限,没太感觉到。
又或者是前些日子倒霉的太狠了,老天看不下去,眷顾她,避开了那些,想要在重重监视下,闹些幺蛾子的弟子。
这种莫名的神助攻不能明补,妘清浔天赋上的不足,最终妘清浔止步于,外门弟子的边缘没有被踢出去。
在此期间,妘清浔也见证了几场,天才之间的对决,和他们这菜鸡互啄的打架,天壤之别。
当然,妘清浔也遇到过几个天才,几招就能把她打的站不起来,还有甚至把她打了三天下不了床。
如果是自己差也就认了,可是在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之后,妘清浔看着在最后拜师祖师爷的人。
虽然隔着距离,而且他也长大了很多,但是妘清浔还是认了出来,那是哥哥晚吟。
一个五年前就踏进长留山的人,和他们这些只学了半年的人比,实在是过分了点吧。
外门弟子都是被集中在一个院子里的,南边是女生住,北边是男生住。
中间有院墙相隔。
因为是一个院子,房间并不多,不可能平均分给每个人,每人一间。
必定是要挤在一起睡大通铺,人人都想和关系好的人住一起,带他们进来的师姐说了一声,自由分配后就走了。
结果是脾气怪,不爱搞关系的人被分到了一起,妘清浔就是其中之一。
终究是那么多人住在一起,即便不爱搞关系,也能见到些小道消息。
其实这整个选拔过程,就算不上公平,正常人只要爱学习,是可以拉近和天才,之间的距离。
很多内门弟子,都是靠关系提前学过的,有的学了七年,有的学了十年,还有的学了二十年。
竟是这样那晚吟,这个祖师爷的亲传弟子,好像真的算不得不公平了。
因为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都没有师傅,教他们的都是师兄师姐,学的东西又多又杂还乱。
今天这个师兄教一点剑法,明天这个师姐交一点别的,学来学去学不到全貌,学的妘清浔整个人都麻了。
内门弟子还是有内门弟子的好处,至少他们和亲传弟子住一起,多多少少都能请教倒些知识。
不过学不学的都无所谓,妘清浔最喜欢的还是,傍晚食堂后山传来的阵阵歌声。
听师姐们介绍,这是祖师爷在山顶教,他新收的徒弟弹琴。
这也是每天,妘清浔离哥哥最近的时候了,每每听到都会有一种归属感,仿佛很久不见的晚吟就在眼前。
歌声每天和妘清浔共度晚餐,四年过去了,两人从未见过一次。
据传他也很少离开山顶,不过四年间在这茫茫山林妘清浔,倒是找到了一位故人九年前,就他性命的长留弟子。
他是教授他们知识,教他们练剑的师兄之一,也是整个长留山唯一一个,和祖师爷有血缘关系,几乎长得一样的人,因此,他的身边常年簇拥着一些人。
有的把他当成活了,几千年的祖师爷,请教问题,有的觉得他好帅,好好看,想多看看他。
妘清浔可能是,有被他救过性命的经历,对他有着别样的感情,也是后者中的一个。
只要看见他,不管自己有多狼狈,都想过去和他贴贴,回应妘清浔的也都,是冷言冷语的拒绝。
但是妘清浔不在乎,只要他的身边不站着女人,妘清浔就义无反顾的扑过去。
几个月师兄被她烦的够呛,也不怎么来教剑术了,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过着自己的日子。
天下修仙者分五个境界,第一重练气,在前辈们的带领下,吐纳天地自然之气。
第二重结丹,吐纳进身体自然之气中的灵力,会在体内丹田处沉积,最终变成了一颗灵丹有了,它才算是正式踏入了修仙这件事情,寿命比别人提高几倍。
第三重筑基,筑基前期,结丹后期,就可以学习法术御剑飞行,在练气之前学,和练气中间断断续续的剑术,阵法甚至乐器,都将赋予别样的杀伤力。
第四重金丹,第五重大成,都是要有机缘才能踏入的境界,相当于半步神游的传说了。
妘清浔看着身边,一个个都向着筑基迈起,飞天遁地的,让她伤心,气沉丹田,这气怎么就这么难掌握呢?
每天吞气吐气,焦急的她真的要疯了。
就在这时,更让他发疯的事情出现了。
许久不见的,那位师兄,又来上课了,隔着老远就看见,他和本届外门弟子中,最努力现在被破格提拔已经是内门弟子的静晚,有说有笑的朝他们的教厂走来。
郎才女貌的,妘清浔看了揪心,他从未对自己那样好过,那样温柔过。
妘清浔和管事的师兄说了声不舒服,转身走了。
妘清浔没有着急回房间,而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等回过神的时候,妘清浔已经坐在了,通往山顶小院的阶梯口。
虽然从未想过上去见晚吟,但这条路妘清浔比谁都记得清楚。
因为这条街梯的尽头她的哥哥,尽管几次插肩,他可能早就忘了,还有她这个妹妹。
但是也不妨碍他是,妘清浔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快到要吃饭的时候了,妘清浔又听到了歌声,在这歌声中,妘清浔的心情平复了。
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妘清浔会好好修炼,将来上去找他。
想着自己鼓着把劲起身回去了,在妘清浔身后,凭空出现了两个人。
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其中一个一头长卷发,一双不一样的长耳朵,还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那奇特的模样,小孩看了一定会被吓哭。
他拿着支笛子笑盈盈的看着,身边正常的少年,声音飘渺淡漠凉薄,没有情绪起伏,听着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哎呦看你这眼睛都快长到人家身上了,干嘛不自己去安慰呀?巴巴的来找我几个意思?”
“我明白,她的感情,可我将来是要做长留山的掌门,我要娶的人只能是掌门之女,给她希望,再让她的绝望不是更残忍吗?”
“在我的心里,至少人家开心过,快乐过有什么残忍的?真正的残忍,应该是心中怅惘而无法拥有。”
“晚吟在我们眼中,曾经拥有,和从来没有拥有过,是不一样的,没有拥有过当那天到来时,她至少能笑着给我送上祝福。”
“不一样吗?你们人真复杂。”说着,晚吟伸手一指天上,天上飘下来,一团云,衣袂翩翩的往云上一坐,就往山顶飘走了。
空灵的声音回响在天地间,回响在他的耳中:“我是永远也学不会做人了。”
“其实我们自己也学不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少年在心里回答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一个和他们穿着一样的长留弟子,从阶梯两旁的其中一侧树林里走出来。
表情有些傻愣愣显然被吓傻了,颤抖的嘴唇,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话来:“祖师爷竟然收了个妖怪当弟子。”
自言自语的这句话,好像点醒了他,风一般跑了。
事情通过那张嘴,不出三日就传遍了,整个修仙界。
一时间,不管是不是修仙的,都在议论,但真正相信的人却没多,都当故事在听。
只是故事说真了,听多了,就有人信以为真了,这不有人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人,来长留山讨个说法了。
掌门最近要嫁女儿,实在没功夫搭理这些没事找事的人。
就把消息往师祖案上一递,祖师爷坐下还在苦心修炼的两位太师叔,带着一大帮外门弟子,在门口进行了接待。
十年了,那是兄妹俩距离最近的一次。
消息传来时,把妘清浔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第二天也是早早站在宗门口吹风。
他们都在太阳底下等的心焦,眼看到点了,客人们就要到眼前了。
两位太师叔,还是看不到人,正犹豫要不要叫人去请的时候,两道剑划过,嗖的一声,两位长得很漂亮的少年乘着剑来了。
人群中,少女们看着都痴了。
不知道为什么,仙门弟子一个比一个好看。
一个妖娆温柔,一个清冷出尘。
这点从他们的站姿说话的语气,就能看出来。
“听说你是妖怪?”
“妖怪,怎么了?我又不吃人。”
“真是的,你为什么总是能一句话把天聊死呢?”
晚吟看着师兄那眼神,你知道就好。
师兄,看着那些人,还有些距离,继续说道:“听说今天来的这群人都是冲你来的,你可想好应对之策了?”
“这有什么应对之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找个没人接的地方安家。”晚吟疑惑的看着他,凉薄的话语。
让他一呆一懵,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想揍晚吟了。
“这个世界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无所谓的,因此我希望你能藏好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一直在这山上住下去,你的生命比我们长很多,说不定可以给我养老送终。”这番话声音很低,只有站在他面前的晚吟听见了。
晚吟一双毫无生气的黑色眼睛,死气沉沉的看着他,不说话。
他在晚吟眼睛里,没有看见任何的情绪起伏,但他也没有问的时间了,因为客人已经到眼前了,两人笑着,把人往里面引。
带客人们在,宗门里逛了逛,一路青山绿水,风景如画,把客人们真正的目的给绕忘了。
太阳下山前把他们安顿在,宗门里专门招待客人的客院。
他们别看明面浩浩荡荡来了五十余人,说是来送,十年一度修仙大会请帖。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来攻打长留山的。
两人拿着请帖,去找了师侄,长留山的掌门。
掌门淡淡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嗜血的杀意。
在对象那双干净透彻的蓝色眼睛,眼中嗜血的光芒瞬间溃散,半声音依旧是冰冷刺骨的:“想借长留山的宝物,做彩头引诱我们自己人上当,疯了吧?”
“长留宝物打魂鞭,战魂铃,寒光琴,炼妖壶,两生剑,天地炉。”
“不用猜了,是寒光琴。”晚吟声音没有情绪的说:“你都说了,他们是冲我来的,那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吧?”
话是没错可少年还是挠头:“寒光琴,你要一把琴做什么呀?又不能帮你杀人。”
“寒光琴确实不能帮他杀人,保他平安,但是可以送他回他该去的地方。
六百多年前魔神出世,毁灭了半个神族,魔神死后,血液化成血液化作死亡之海,隔绝了人间与神族的通道,从此世间再无神灵。
一百多年后,有一条龙带着,当年诛杀魔神时的六件神器,来到了人间。
她和凡间的一个道士,有了感情,几乎忘记了,她冒险来人间的目的。
等她再想起时,人间已经早已没有了,神的容身之处。
因为有传闻,说神的血肉炼丹,可以长生,而当时的道士们基本都,在搜查世间神的下落。
好巧不巧刚好这时,龙神暴露,长生不死,与天同寿,是人永远的梦。
为了保护她,也为了,自己的私欲,道士以生命为代价,做了个漂亮的牢笼,让龙神和他永远不分开。
四百年龙神做了,很长很长的梦,赶在自己的任务失败之前,从梦中醒来,去看另一个神的诞生。
龙神本来是想亲自抚养照顾的,可世间依旧流传,那样的传说,好巧不巧的十年不到,他就被人发现并抓走了。
那个人就是清恒清恒派,他被封印在山脚下的静河最深处,随着那位小神的害怕?
人间也上演了一出接一出的人间地狱,人间最惨的时候,人吃人的景象简直不要太多。
清恒山清恒派也因此被灭,而他们研究了几十年,也没研究出来的,长生之法。
另一边的长留山,在龙神的带领下,已经记不清活了多少岁的你们师傅诞生了,虽然现在难免有些衰老,但也足够一个人活厌倦了。”
“掌门,你说的这些故事我们都知道,我实在没听出来和他要寒光琴,送他去,他该在的地方有什么关系?”听着其长无比,越说越偏的故事,少年头疼。
“我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呀?会说道的耐心等着。”
掌门怒视着那没耐心的少年,少年善善闭了嘴,漫长的故事继续:“随着清衡派的消亡,封印慢慢消失,那位还没有长成的小神,以自己的真身,重新降生于世。
因为机缘巧合,他出生在凡人的肚子,也因为没有长成,和人长的不一样,他被村民当成了妖怪,要活活烧死。
也是很巧,你师傅路过帮龙神,找那重新降生于世的小神,看见被绑在柱子上的妇人,襁褓中那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妇人苦苦哀求,又加上这个孩子,实在太小需要母亲。
便给了他一粒毒药用来压制,他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和他约定15年后,让他拜自己为师。
可能是毒药的剂量不对,又或者是他选择养父母,害怕分离,自从他一岁以后就把他放养在山上,身体格外虚弱。
他没有等到15岁,13岁那颗毒药,就差点要了他的命,龙神在天上看着,想过给他解药,可是又害怕他藏不好耳朵,又招来一批人,要杀他用他的血炼长生不老药。
就跑回了长留,不再看他,那年年中的时候,他便被你师傅抱回了长留。
龙神带来的那六件神器,包含了寒光琴,和两身剑。
两身剑四年前晚吟拜入,长留山时被你师傅送给了,他最小的徒弟。
寒光琴见证了,龙神与道士的爱情被,龙神遗弃在了长留山的宝库当中,成为了长留山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仙器。”
长长的故事说完了,晚吟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着他。掌门紧接着说:“你想要就拿去吧,给别人参加比赛,我想你们也会去抢。”
“不必了,我还是很有兴趣,知道是谁在算计我。兴许这场十年一次的仙门大会,会告诉我答案。”晚吟说着什么招呼都没有,转身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两人一脸无奈,中透着点小期待,还没见过神仙双方打过架。
历史上从没发生的事,要在眼前发生了。
次日清早,长留山所有四年前招收进来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在,在门口的大太阳下等着,乌泱泱的60多人,都在想这是要干什么?一大早的把他们叫来集合。
掌门在他们的正前方说了,修仙大会的事情。
他们此行要去别的仙山任务有两件,一是送彩头寒光琴,二是去参加比赛,光明正大的把长留山的震山之宝寒光琴赢回来。
还说了很多义愤填膺的话,说得六十几个未经世事的少年,热血沸腾。
只有的晚吟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掌门也太能编了,他还说要送自己的,昨天说的这么快就忘了。
没等他反应问题,师兄,蹦出来领着人就这么下去各自收拾行李了。
晚吟没有行李要收拾,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来,现在也一个人走就可以了,盘膝坐在阶梯上等了大约四个时辰。
看着昨天来的客人离开,又看着不用去的,师兄弟把寒光琴打包装车。
四个时辰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都是少年,一路上打打闹闹,有说有笑,倒也热闹不无聊。
晚上很多没有受过什么苦的富家子弟,提议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搭帐篷野营。
晚吟很郁闷有床不睡干嘛要睡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