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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皇甫嵩还距此五十里?怎么突然就变成二十里了?是不是,下一个情报,他就要兵临城下了!”
广宗城的城楼之上,隔着老远就听到张梁的嘶吼。
带着悲痛,带着不解与迷茫的嘶吼。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教徒回答的颤颤巍巍。
“那这皇甫嵩是飞过来的不成?”张梁本就悲愤,如今听得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由得直接将这教徒拎了起来。
却就在这时。
“人公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急促的声音传来。
张梁还以为是皇甫嵩兵临城下了,连忙向那黑茫茫的官道处眺望,但,并没有…火把,也没有马蹄与脚步。
哪曾想…
这教徒禀报的是另外一桩事儿,一桩更大,更离奇的事儿,“大贤良师他…他失踪了!原本还好好的待在屋里,突然就…突然就消失…消失不见了!”
“什么?”张梁的眼睛瞪到最大,那一双眼瞳几欲爆裂而出。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迈步就往兄长房间那边奔跑,脚步犹如带风一般——
然而…那被无数人包围着的房间内,床榻却是空的。
周围一干渠帅,每一个都是无比茫然的望着这里,有的忍不住议论:“会不会大贤良师是羽化飞升了?”
“经书中有云,老子骑牛过函谷,紫气东来遂登仙,会不会…咱们的大贤良师也是飞升成仙,故而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这样的议论声刚刚传出。
张梁那巨大的嗓音再度爆出,“不可能!不可能!”
“大哥一定还在广宗城内,搜,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大哥给找出来——”
就在这话音落下之际。
“报——”
一条紧急的军报再度传来,“皇甫嵩大军已经抵达,官兵架起云梯,已经开始攻城,东、西、南…三处城门告急——”
这…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张梁下意识的双腿踉跄,整个人连续的向后退。
他还未从兄长消失的悲愤中走出来,此刻,已是不得不接受另一个,更悲痛的事实。
广宗城,危矣——
太平道,危矣——
『二十里?不是还有二十里么?』
望着兄长那空落落的床榻,张梁整个人呆在了原地,这一刻,他感觉天都塌了——
…
…
广宗城的地下,一处密室之中传来细微的对话声。
“华师傅,他…能救么?”
“是中毒,且这种毒在他体内已超过半年!”
“中毒?”
那九岁的少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这眼芒就收敛,他叹息一声,“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
少年似有些自责,他连忙追问,“华师傅,那这毒…”
不等少年把话讲完…
那中年男子已是展开了他的褡裢,铮亮的铁八件排成一排,他拿起一把刀细细地用酒冲着,然后说:
“放心,他医天下,我医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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