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再提起兵之事,羽翼未丰,还差的远呢,何况现如今那大宋气数已尽,助他何用!”南宫佩对于南宫越的建议似乎了如指掌,但这次,看来他猜错了。
“不,大哥,那密令可否让兄弟一看!”
“在那虎皮筐里面,你自取拿!”南宫佩指了指身后柜子顶。
南宫越打开密令,看罢,脸上突然泛起喜悦的笑容。“果然,大哥,你看,这密令上说,要你南宫将军前往KSKTQ贡格尔草原,支援完颜胜利将军修筑界壕,文中没有提及半个军字。”
“什么意思?”南宫佩不解。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协助胜利将军按工期修筑完界壕,就大功告成,并没有说必须由我们的将士去修筑。”
“可?”南宫佩还是不解。
“如今那黄河一代,由于战乱,难民落了一地,无处安身,死伤无数,叫苦连连,我们何不做点好事,给他们吃喝,抓来修筑界壕,这样,既省人力,又不用给他们工钱,岂不是两全其美?”南宫越一脸得意。
“好主意,二弟,还得是你!来,喝酒!”南宫佩听完二弟这么一说,愁云瞬间消散,当夜二人只管饮酒作乐不谈。
南宫越转头又看向席地而跪的汉长妃子。“这女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南宫佩皱起眉头,“送去燕京西山大营,还与章宗。”
南宫越不悦。“大哥,区区一个女人,便是留在我大营中,又能如何?章宗每日在那金砖玉砌的西山大营安于享乐,我等在外拼死沙场。”
南宫佩起身,走到女子面前,那汉长妃子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胆怯地不敢直视南宫佩,南宫佩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贱名玉露,请大王饶命!”玉露说完,哭讲起来,这两位面面相觑,捧腹大笑。
“大王?我等又不是山上的毛贼,怎么唤作大王?饶你不死,今后你就侍候这位将军吧!”南宫佩指了指南宫越。
“我?大哥,这女人是拿来送给你的,我不能要,万万不能!这里所有东西都是大哥的!”南宫越虽然在极力推辞,但脸色已经变的通红,连年征战,不知道杀了多少宋兵,一提到女人,反而没了勇气。
“二弟,不必再推脱了,当大哥的早就该给你寻觅一桩好的亲事,如今这女人你权且当妾,他日再寻与你。时候不早了,你二人退下吧!”南宫佩对着南宫越挤了挤眼睛,双臂摊开,装作乏意。
“奴婢告退,定好生侍奉将军!”玉露起身,扶着南宫越走出账外,那南宫越两步一回头,“大哥,大哥!”
第二日军中就传开了,南宫越睡了大哥的女人!翅膀硬了。
......
两人的思绪又渐渐拉了回来,南宫佩转身进了营帐,坐在主位,直视南宫越。
“听说,你的营帐比我的要大三倍以上?今日白天在军机朝会上,你跟完颜统帅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
“我,我说什么了?”南宫越有些惊慌。
“今日在众人面前我碍于情面,未提及此事,你我是汉人,虽有些势力,但在这北境,仍处在金人的包围之中,如今你我刚刚站稳脚步,于情于理都该紧随章宗圣旨。如今我们已被众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早就想削弱我们的势力,幸得完颜匡将军器重,在章宗那里不会为难,这个节骨眼,如果不示弱,必然会招来祸端。”
南宫越沉思片刻,他觉得大哥已经知道了一切,于是换了个语调。
“大哥,依我看,你这个人就是过于优柔寡断,做事婆婆妈妈,我们已经为了这天准备了十年了,章宗今日朝会时递给完颜统帅的两道密令,我已经差人看过了,你可知道,章宗依然是信不过你我,要完颜统帅三年内卸了你的指挥权;第二道密令,章宗要与降服的汉臣们于后日前往西山大营建春宫宴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哥,西山大营的兄弟半数以上都是我南宫世家的心腹。举事可成!”
“哎!老二,我看你是白跟了大哥这么多年,我实话告诉你吧,完颜统帅早就发现了你的擅自行动,今日朝会,与章宗唱的这出空城计,就是唱给你看的,完颜统帅让我处理家事,我原本不信,可是你这些年偏偏瞒着我擅自做了很多事,一一败露,你可知道,今日朝会前若非我苦苦哀求,你已经。。。。”
“大,大哥,你别听那些人嚼舌头根子,我心里只有大哥,什么完颜统帅,什么金主皇帝。如今时机已然成熟,这可是我们等了多年的好机会,为何不借此机会另立门户?”
“住嘴!”还没等南宫越讲完,南宫佩猛地摔碎手中的酒杯,打断了他。
南宫越万万没想到南宫佩突然的变脸,很恼火,一脚踢翻了身边的酒壶,“哎,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我去放水”,说完转身出了主帅厅。
已入夜,玩的开心,三个孩子从大营边上的破洞里钻了出来,这是他们的小秘密,没人知道这个角落,甚至巡逻的侍卫也不会注意到这里,三人出了营帐,朝着星空的天际,草原的尽头奔跑去。
那天际与草原远远接壤,好似老天眯着眼睛在对着草原微笑,正跑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狼叫的声音,飞雪胆子小,立刻停下来,“哥哥,前面,前面有人”。
顺着飞雪指的方向,众人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跟他们年龄相仿,这黑小子,看上去壮的像头牛,从头黑到脚,头发长且乱蓬蓬,很久没打理了,衣服破烂不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整个人活脱脱一个小叫花子,一动不动立在远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确实有些吓人。
“别往前跑了,有野兽出没”黑小子开口说,不容置疑的口吻。
“你。。。你吓唬人,有野兽你怎么不怕”飞羽壮了壮胆,“不信算了,我只是提醒你们!”
这一幕刚好被出来撒尿的南宫越看到了,以为孩子们被人欺负了,他边系着裤带边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黑小子。
“小子,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滚远点,再让我看到你,我会把你的脖子拧断。”说话的同时,讥笑地瞪着黑娃,眼睛里闪着凶恶和鄙夷的目光,并且挥了挥满是疤痕厚实的拳头。
但黑娃一点不怕他,瞟了他一眼,继续盯着南宫家的孩子们,南宫越有些恼怒,往前走了一步。
“你这狗杂种,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你这野种不配站在这里,这是南宫家的地盘,你这狗崽子跟个乞丐一样,浑身充斥着恶臭,一看就是蒙古的垃圾,应该滚回蒙古草原,你不配跟我们南宫家的孩子玩,快走!”南宫越提高了音量,黑娃歪头又瞟了一眼南宫越。
“去你妈的!”黑娃骂完转身跑远了,南宫越本想追上去给他一个巴掌,奈何喝的有点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转身回了大营。
但孩子们却对黑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们从大营里跑出来过几次,但从来没有遇到过陌生孩子,也没有遇到过所谓的野兽,黑娃在跑,三个孩子在后面追,一边跑一边对话。
飞雪气喘吁吁地问“你。。你是谁?”
“黑娃!”
“你。。你多大了”
“十岁!”
“你。。你是金人吗?”
“蒙古人!”
“只有你自己吗,你。。你不要跑,你有朋友吗?”
黑娃停下脚步,迟疑了很久,转身朝着草原和蓝天接壤的地方吹了一声特别响亮的口哨,一群狼渐渐出现在远处,就在草原与天际接壤的地方,一只只地出现。
它们也不过来,就在远处盯着黑娃,黑色的狼毛在夜色下并不起眼,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只有它们”,黑娃无奈地说,飞燕和飞雪快速闪到了哥哥身旁,飞羽也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
“哇,真的有野兽,黑娃,它们会攻击我们吗?”
“我来告诉它们。”
黑娃转过身,对狼群做了个手势,领头狼缓缓走过来,低下身去,伏在黑娃身旁,眼睛里没有凶狠的目光。
“黑娃,能摸它吗?”黑娃点点头,三个孩子蹲下来,都用手轻轻地抚摸它,它果然温顺的一动不动。“太酷了,来吧,跟我们一起玩”,黑娃朝狼群摆一摆手,狼群又一只只低头离开。
“太棒了,好厉害,来吧,黑娃,跟我们一起玩!”飞羽拉着黑娃,还有两个妹妹,一起在草原上奔跑起来,一起做游戏,一起玩耍,一起唱着歌,跳着草原的舞蹈,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孩子们不舍地离去,约定好改天再一起玩。
从那天起,黑娃都如约而至,他似乎非常珍惜这段友谊,总是提前来到大营外,远远的等着南宫家的孩子们,孩子们一出现,黑娃就会很开心地笑起来,很快他们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当然,黑娃也给这三个好朋友讲了自己的悲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