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咬着下唇,翻来覆去地看那只手感很好的兔子,努力抑制脸上的笑容,他抬眸看了一眼花一夕说:“谢谢。”
“谢什么,这段日子都是花你的银子,这个就当作谢礼了,当然了——你也可以当成是信物。”
“什么?”姜洵抬头看她,那人却已经一蹦一跳地走出门了,她的头上戴的是那日他送的簪子,流苏随着她的步伐晃动,姜洵愣在原地,直到一阵风吹得门嘎吱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把门阖上。
夜晚,姜洵拿出放在柜子里的酒浅酌了几杯后,躺在床上,端详起了那只小兔子,又回忆白日里那人的话。
“信物?”姜洵自言自语出声,随即无奈地笑了笑,用手臂盖住了眼睛。
清林宫内,文景岩拦住了那个正向一处大殿走去的侍卫。
“掌门。”那侍卫行礼道,文景岩点点头说:“是喊二掌门去见长老吧,由我转告就好,你走吧。”
“这……是,掌门。”侍卫再次行礼,目送着文景岩离开。
“哥,爹又叫你了。”
文景堂正在书桌上临摹字帖,听到后笔尖微顿,墨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开一小团黑色,文景岩走进屋,低头瞥见后笑着说:“哥,你可真有闲情逸致,我竟是找不出时间来像你一样练练书法什么的。”
文景堂冷漠地放下笔问:“你来做什么?”
文景岩走近了几步说:“就是来转告你一声啊,顺便提醒一下某些人不要不自量力,从前没有成功的事,现在依然不会成功。”
文景堂低头看着那个墨点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文景岩又笑了笑,背着手继续道:“你最好是什么也不知道,十年前你曲解爹的命令擅自屠城,再后来你我兄弟二人一战,之后虽然爹没说什么,但是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你炼傀儡一事没被外人抓住把柄,清林宫的名誉才算是勉强保全……”
见文景堂像没有听到一般,文景岩嗤笑一声,在桌前漫不经心地踱步,继续道:
“一个多月前,临南阁出了事,线索还隐隐指向我们门派,除了其他门派故意栽赃,也不排除有内鬼,明晃晃的前车之鉴在,有人怀疑你,你也别太恼火。
身正不怕影子斜,虽然不一定是你所为,不过我还是提醒一句,趁早把你那点小心思收了吧,爹之前不罚你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靠这点伎俩就能继承长老之位了?”
文景堂磨了磨后槽牙说:“现在可是什么证据也没有,仅凭怀疑,你就教育起我来了?就算是说教,也轮不到你来。”
文景岩站住脚,用手撑在书桌上,紧盯着文景堂的眼睛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的什么心思,干出这种蠢事,以前还以为你是装的,现在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真傻了,怪不得长老不器重你,原来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你跟你那个丢人的娘一样是个废物啊。”
“文景岩!”文景堂用拳头砸向书桌,一声巨响后他终于抬头狠狠地瞪着文景岩,而文景岩还是在不屑一顾地笑,殿内粗重的呼吸声和另一道平静的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消息我转告完了,就不打扰您练字了,二掌门。”最后三个字文景岩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随即走出了殿,还顺手用力关上了门。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文景堂看着那张废了的字帖,猛地掀翻了桌子,字帖毛笔尽数散落一地。
他单手捂住脸,心想,不重用我又如何,既然你那么看重那长老之位,即使不能顶替你,我也要把你拉下来,好让你也感受一下所珍惜之物被永远毁掉的痛苦。
“文雁生,”文景堂低声念出这个血脉相连却恨之入骨的名字,“我势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半个月后,宴锦拿着一碟点心走到花一夕的屋前,却发现门没有关。
她探头见花一夕正坐在桌前,托腮盯着窗边的风铃发呆,直到宴锦敲了敲门才回过神来,笑着说:“姐,又买好吃的了?”
宴锦点点头,把点心放到桌上后说:“自上次下山再回来,我看你总是魂不守舍的,怎么,是想山下的吃食,还是山下的人了?”
花一夕咽下点心后郁闷地说:“宴锦姐你怎么跟你弟一样了,唉,又多一个人消遣我了。”
说罢两人都笑了起来,花一夕又拖腮看着手中的点心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什么也看不下去。”
宴锦翻了下花一夕面前的书问:“那这是什么……阵法?一夕你什么时候对阵法感兴趣了。”
花一夕小口地吃着点心答道:“也不能说感兴趣,只是惟有看阵法类的书才看得下去。”但她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宴锦轻拍了下花一夕的头说:“既然看得下去那就看吧,我那边还有个病人,先走了啊。”
告别了宴锦,花一夕叹了口气,起身把门关上,突然间灵光一闪,回到桌前开始谋划自己的计划。
当晚,花一夕穿着夜行衣偷偷地溜到存放禁书的地方,她有些笑话自己在自家门派里还像做贼似的,但还是谨慎地避开人,摸进屋子,然后快速阖上了门。
揣着仅有的几本关于阵法的书,花一夕又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屋内,迫不及待地开始仔细研究。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