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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触陷阱后,幸好宴锦使了个符纸缓冲了下,花一夕三人方不至于摔得很狼狈。

站起身后,他们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地下暗室的地方,阴暗潮湿的气味让人感到很憋闷。墙壁上每隔几步镶嵌着一个烛台,出人意料的是蜡烛都无一遗漏地燃着,将这个小小的空间照出了几分灯火通明的意味。

他们所处的地方只有一扇铁门,方才他们跌下来的地方已经关闭,宴钊试了几种方法,上方的屋顶都岿然不动。

花一夕叹了口气,看样子原路返回是行不通了,只能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路。

她推开那扇铁门,门后仍然点着蜡烛,像是静候已久一样。

门后的空间很宽敞,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正中间放着一张半人高的铁质桌子,似乎是用于谋划商议,上面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花一夕刚刚走出的那道门外,这个大厅还连接着另外三个方向的三扇铁门。

花一夕走上前,伸出手指抹了一下桌面,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她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再度发现带领他们来到这里的血迹。

在没有其余发现后,宴钊指着右手边的门说:“先推开一个看看?”花一夕点点头。

随着令人汗毛倒竖的嘎吱一声,略有些锈迹斑斑的门被推开,里面只摆放着一张破床和一个老旧的小木桌,因此这个房间尽管不大,看起来也空荡荡的。

他们刚刚进入房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落地声,在安静又空旷的环境里显得动静格外巨大,应该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三人立即躲到门后,听声音应该从是他们掉下来的那个房间传来的,不知道是谁跟他们一样倒霉地误触了机关,不过除了落地声并再没有听到其他任何声音。

花一夕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同时闭上眼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不过不但没有听到脚步,甚至连呼吸声也没有,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回头看到宴钊宴锦询问的眼神,她比了个手势决定先按兵不动,毕竟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个死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声音从那个房间传来,只不过这次是轻盈的落地声。

花一夕悄悄挪动着身子,透过门缝盯着屋外。

因为做足了心理准备,脚下踩空时姜洵迅速调整好平衡,落到地上后下蹲缓冲了一下。

站直身后便看到他的那个傀儡也在这个房间内,它原本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再次与姜洵感应上后便转过身面朝着他。

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后见它没有受损,姜洵松了口气,这才抬头看着来时的地方,下落的那短暂的片刻告诉他屋顶并没有厚到可以阻断与傀儡的联系,看样子不是普通的材质,姜洵估摸了一下应该出不去,决定先找到花一夕再说。

傀儡站在他面前,刚好挡住了那扇门,当姜洵绕过它向前走了两步后大厅的景象才进入视线。

心脏最先猛烈跳动起来,姜洵无意识朝着那个桌子走去,缓缓停在了几步之外,眼前阵阵发黑,他已经开始不正常的急促的喘气。

那是一种抑制不住的反应,就像从悬崖上坠落时骤然袭来的失重感一般,那些他自以为已经被恨意压住的噩梦,那些恐惧,那些疼痛,那些黑暗的记忆冲破了封印,潮水般的涌遍全身,来势汹汹到冰冷的指尖都颤抖起来,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着经过这里,然后被拖到那个地方,再然后……

停下,不能再想了,停下!

姜洵低下头闭上眼睛,咬着牙调整呼吸,努力唤回自己的知觉,左手抽动了下,碰到了腰间的佩剑,随后他牢牢握住了自己的武器,试图找回些安慰与那汹涌的情绪对抗。

花一夕听到了外面渐渐加重的呼吸声,她调整着位置向外望去,看到的就是姜洵闭眼蹙眉的样子,浑身紧绷着,像是在和什么做着艰难的斗争。

花一夕示意宴钊和宴锦跟在她身后,放轻脚步走向他,像是怕惊吓到那人。

“姜公子,姜公子?”

“姜洵!”

最后一声呼唤像一只有力的手姜洵从泥潭里一把拽了上岸,他猛然睁开眼睛,神识霎那间回笼,但是眼前还是不甚清晰,因此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后,他顺势拔出握紧的剑朝身侧那道人影挥了过去。

花一夕敏捷地闪身躲开,心中讶异。

“喂!你干什么!”宴钊在她身后喊道,正准备拔剑却被花一夕按住手。

他疑惑地看向花一夕,对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无声地说了句“没事“。

宴钊那一声不仅让姜洵看终于看清楚了来人,还把傀儡也招过来了。

姜洵抬手制止它,同时花一夕也放开宴钊的手,把头转了回来。

对视的瞬间,虽然那人很快错开视线低头收剑,但花一夕清晰地看到了姜洵眼里还未散去惊恐与脆弱,她不自觉皱起眉问道:“你怎么了?”

姜洵吐出口气低声说:“我没事。“但他仍能感知到自己的心脏还在不安地跳动,像是非要蹦出嗓子眼才肯罢休。

他握了下拳,掩饰着微颤的指尖,再次抬眸看向花一夕时已经把那些情绪小心地藏匿好了。他问道:“我说,你就这么喜欢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吗?”

花一夕见他貌似好了些,松了口气笑着回答说:“可能因为我有九条命吧。”

姜洵挑了下眉,胸膛中孜孜不倦扑腾的鸟儿渐渐安静下来,他说道:“猫是有九条命不假,那也是得修炼到一定境界,就你现在这样顶多也就两条。”

花一夕不爽地撇了下嘴,视线转向姜洵身后的“人”,虽然看起来好像与常人无异,但毫无起伏的胸口和盯着人时一动不动毫无感情的眼珠还是暴露了它的身份。

“我说,你难道一直这么说话?以前是没挨过打吗?”宴钊抱着臂语气不好地说。

姜洵瞥了他一眼没有理睬,见花一夕盯着他身后的傀儡看,解释说:“别看了,是我的傀儡,不是用活人做的,我不干清林宫那种杀千刀的事。”

花一夕学他挑了下眉说:“姜公子这是怕我误会?”

那人没什么表情道:“少说没用的了,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宴钊在一旁接过了话茬:“那你说句有用的,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姜洵这次依然没有回答,甚至都没看他一眼,他自顾自地走到一扇铁门前,缓慢地推开,那傀儡则同时去开了另一扇门。

姜洵那道门后面只有几排空空的柜子,并没有其他东西和门,而傀儡那扇门后更像是一个地牢,两侧是装有栏杆的牢房,中间的走廊能容纳两个人并行,尽头则是另一扇门。

“走吧,姜公子。”花一夕指了指傀儡推开的门,姜洵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跟了上去。

“这地方是干什么的,难道只是一个地牢吗?”宴钊走在最前面,看着那些牢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