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润丽的女子学他轻轻叹了一口,朝他嘴角一抚,抹去血渍,嗔怒的道,“你莫要着急,本神求来的药有奇效,定然可以救活你,只是…”一番犹豫,继续嘀咕的道,“你若不想要活,也不阻止你。”
缱越看着她俏媚的样子有些痴呆,这女子怎可这样的思之无邪,纯如芙蕖清莲,又不忍拂逆她的担忧,并微微笑道:“活着,也许应该活着吧!”
“嗯,”风挽将女子质软的无辜稍稍一挨,伸手伏在赤豹那健硕雄壮的脊背上贴的很近的微按,像是抚慰乖宠一般,亲昵而温柔。她的疑惑,不是听不懂,只是像缱越这样的人,有信仰及传承,所以一般不会轻言放弃,此番定然是伤心到极致,但就算是这样,活着也是一种奢求,比死了的人更疼苦十倍,她是见过的。曾经骑豹路过汾水流域时,因洪荒肆虐,导致千里人烟罕至,处处有孩童孤寡流离失所,父母离弃,房租倒塌,那般惨状,屡见不鲜,所以她纵使有一颗悲悯之心,也被种种经历见惯所累,而所剩无几,今番见到战争的延续,有些厌恶,但她又能奈何,这世界她不能左右,所以能救一人并算一人,恰恰缱越的部族突然闯入其领地,让她退也不是,避也不是,但黑夜之中那双夺目的眼令她怎样也放不下,于是才纵兽驰骋,救下命悬一线的缱越。
但这人体质特殊,异于常人,所以才去南极仙府向仙翁求药,保的一命,但看他醒来的哀莫大于心死,顿时气恼的埋怨出来,好不容易求来的神药,怎可轻言浪费,一时愠怒,着急的哼了一声,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清脆悦耳,莺莺动听,百听不腻,顿时并感染了缱越的身心。
缱越再次睁开眼来,重新打量了风挽一遍这如寂如风的女子,果然像驻足的风,待轻袖一挽又偏偏抓不住,于是侧首一瞥,将漆黑的眸子如窖藏的酒般浓郁,深深的给荡漾出去,留下一丝赞赏的痕迹,谦卑的道:“风神女,妙手回春,吾辈羞愧也,只是族人被在下连累,有些神伤,今番在此致歉,希望神女莫要怪之。”
“原来你那时还是醒了,依稀记得我叫出的名字,不错,我的名字宛如风,也是风,能收住的也是这挽来的结。”风挽明眸善睐,盈盈的赧颜微软,她的眼神很迷离又晶莹,让人神往相交,见之忘俗,说起她的名字,仿佛仓颉造字,归于自己,一撇一捺总有表述,那么她的一挽,就是风挽,一个美妙又旋律动听的名字,就如她这样的人,音符跳动,持有宫商角徵羽韵律十二声,远远传来,风沙频频,并听其言道,“这个结,是一个缠绕的结,它们绑在一起,时刻不分,所以我的挽,也是一种命定的挽,它不像衣袖,随风一挽,也不像人生,挽来挽回,穿在一绳,悬于一端,可否听过仓颉造字时用绳捆绑而记载实事所出现的字,它并如这个名字。”
缱越听她慢慢道来,不疾不徐,想来对于这个名字的阐述与骄傲,已经深深刻入其骨髓里,不忍直视又叹息,他的部族只知道对万物的索取与求同存异,优胜劣汰与你死我活的争夺也成常态,茫然不知万物有哲理,有存在的必要,就好比眼前的这个山鬼神女,山鬼是个美妙的名字,不像它所说的丑陋刺骨,所以山鬼也是山神,世间维系的一个徜徉恣肆于山川江河徘徊之间的一个神灵。
这个山神唤作“风挽”,骑着赤豹神兽,驰骋天地云风霞披以兰草和杜衡为佩,山间风色作铃,并隐隐的出现了,你看她眉目含情,嫣然巧笑,身系女萝,窈窕动人,时隐时现,若有若无,她来自哪里,又为何而来?不知不觉成了一个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