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过程中无事发生,一行人先后拖着板车过了河,也算是有惊无险。
“沈烈!沈烈!”
忽然间,桥上有一声声惊呼传来,无比惊恐的呼喊着沈烈的姓名,叫声极其凄惨。
这声音颇为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但沈烈还是牢记田帅的叮嘱,不予理会。
若非田帅在过桥之前就已经与沈烈多次提醒起此事,在不明所以之下,没有经验的人还真就忍不住会想要应答一声。
“这前往马家堡的路上果然怪异,难怪不是洗髓者的村人不能外出,要不然真遇到什么诡谲,可就危险了。”沈烈心里暗道。
可等他往前一看,神情顿时不禁一愣。
此时车队的最前方,哪里还有开路的田帅身影,众人连忙疑惑的张望四周,这附近地势开阔,未没瞧见有什么藏身之处。
不过经过这条石桥的工夫,田帅就这么水灵灵的原地蒸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时间车队众人都停在岸边,不知如何是好。
沈烈突然脑海闪过一道灵光,后背莫名发凉,回头往石桥望去。
自己刚刚听到的那阵惨叫声,好像就是田帅的声音,刚刚是他在向自己求救?
那这到底是理会还是不理会?
“该死,性命攸关,等不了了。”
沈烈心里一横,当即丢下板车,抄起放在板车上的两柄双角铁叉就朝着石桥对岸跑去。
不等周边村人想要拉住他,沈烈的身影就已经淹没在了河面上的浓浓大雾当中。
……
石桥旁的神龛前,面无血色的白面书生无声怪笑,站在田帅身后,与他身形重叠,就见此人抓着田帅的双腕,操控他跪在神龛之前。
按着他的后脑勺不断往地上砸去,不过三四下,田帅的额头便磕的血肉模糊,鲜血不断滴落在地面上,被神龛周边的泥土给吸得干干净净。
那块盖在石像上的红布,此刻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脱落下来。
“该死!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甘的田帅含恨怒道,他尝试着想要发力,外放体内气血,可不想体表就像是被覆盖了什么东西,压制着他的力量。
使得田帅哪怕身为二次洗髓者,都挣脱不了身后白面书生的压制。
随着磕头次数越来越多,田帅很快就感觉到自己愈发虚弱无力,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
而这些东西的去向,正是眼前这个破旧神龛。
六下,七下,八下……
眼看着白面书生按着田帅的脑袋要磕出第九下,一柄双角铁叉忽然急驰而来,直接刺入此人的太阳穴。
紧接着便是一道冒着赤芒的拳头狂袭而至,一拳沉重砸在白面书生脸上,当即将白面书生给打的倒飞出去,得意制止住田帅的第九拜。
田帅此刻已是变得面无血色,双唇铁青,整个人都仿佛萎靡了十几岁,跟被榨干了精气神似的,双眼一黑,无力昏倒在地。
沈烈迅速一把抓起田帅,手持一柄双角铁叉环顾四周,拖着田帅立马就要往石桥对岸撤退。
此地实在是怪异,不可久留。
就在这时,那倒地的白面书生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要离开的沈烈,语气僵硬的放出话来。
“祠龛三拜求福佑,九叩夺命献魂魄,既已入住庙中坟,何必挣扎费心神。”
言罢,白面书生的脸面从中裂开,缓缓露出了一张不断蠕动的血肉面孔。
血肉中间,两只漆黑眼瞳不停的转动。
这一刻,河面上的大雾变得更加稠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