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大哥,你看我这张火爆符,笔力均匀,线条挺拔,灵力充沛,不仅威力惊人,而且摸起来手感还很好哩!简直就是符中上品,根本就是极品,不可多得啊不可多得。“
“让你娃吹上天了,俺可不太信咧,果有那么好?”
”哎呀,那是自然,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找不到别地卖你去!“陈侯刚夸下海口,便鸡贼的抹眼瞟了瞟隔壁,凑上去小声说道:”你再看他那张烂黄纸,皱皱巴巴破破烂烂不说,画的还歪歪扭扭,这笔还断墨了,那笔还画错了,根本就是鬼画符嘛!你要是买了他那张,我怕你走路揣在兜里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爆的裤衩都不剩哦……”
陈侯抻长着脖子,苦口婆心地跟面前这个土鳖大哥推销着自己的货物,这位大哥倒是分外的通情达理:“再多嘴俺可揍你了啊,你娃看你的符是几阶的,区区一品符纸就是元婴老怪画的也没卵用,别说是你这鳖孙了,人家的符破点了怎么了,凭它是二品的,俺就乐意掏钱!”
“你……”
又跑了一单,陈侯一脸郁闷,心中狂呼这个世界太不公道,想他辛辛苦苦的整天锤炼笔法,淬炼灵力,终于将一品火爆符的绘制水平提高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境界,可没想到还不如一张不知道哪个坟头里掏出来的烂黄纸,搽屁股都嫌糙的那种。
“唉!“陈侯叹了口气,关键就在于功法水平,符道艰难,本就难容一般修士踏足,筑基以下练气士更是无力绘制一品以上任何属性的灵符,这是修仙界铁打的法则,饶你娘老子是大罗金仙都没用!
看了看摊位上那一摞各式各样的灵符,曾经立下的雄心壮志一下子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半截;没及想太多,‘咕噜’一声闷响,五脏庙可从来不饶人,他顺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烙的焦黄的大饼,跑到墙角边薅了几根水灵灵的小葱,剥掉老叶卷起来,就着凉白开三下五除二就应付了事,打了个饱嗝就又开始吆喝起来……
日薄西山,人流渐渐稀疏,马上就要收摊了,济业坊的晚上可是各路买卖的好去处,各种稀奇古怪的,来路不明的,见不得光的东西汇集在此处成了一锅大杂烩,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就是人也比白日里多多了,摩肩接踵的真个是热闹非凡,客流量相当的惊人。这地界,给公公卖春药都好做,可惜夜市的摊位费太贵了,而且就算是想盘也没那个路子,有那个路子也没那个胆量,有那个胆量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本事站得住脚……
虽已薄暮,坊内依旧暑气逼人,知了在耳边没命地叫唤,陈侯耐不住乏,支着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脑子里禁不住胡思乱想,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何方……
紫云山大殿偏厅里,厅上正挂三幅宗祖遗像,俱是仙容羽衣,超凡绝尘;画下案几上数排乌木牌位严次排列,泥金篆字分明,系列代掌门灵座;奉前香烟袅袅,壁间幽寂肃穆,只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衣料抖动的声音,移目看去,只见蒲团上一个青年男子正恭敬祝礼,后面竖立着一排人……
敬拜礼毕,陈侯长呼一口浊气,微整衣冠,健步上前;厅中别无所有,只设了一张八仙桌,桌上胡乱倒扣着七八只竹胎茶碗,旁边却并无茶水,也不知是何意;陈侯驻足桌前,目选良久,一时间竟不敢下手,心里爬抓不已。
陈侯他本是是二十一世纪一名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设计师,由于上班通勤途中的一场意外来到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原本他走在路上好好的,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扔的一个烟头,正正好好落在了他脚下的窨井里,随着一声穿透鼓膜的爆响,然后陈侯就以鸡蛋碰石头的方式深刻认识到了这枚动能高达二十万焦耳的大豫通宝的威力,立时就魂穿两界了,想想真所谓钱可通神!
说来巧合,他现在占据的身体的名字也叫陈侯,本是紫云山一对内门弟子之后,因幼年一场变故痛失双亲,被掌门胡宣收养为徒。九岁那年,陈侯独自跑到后山玩耍,不知碰了什么妖魔鬼怪,回来就失魂落魄,一蹶不振,一顿汤药下去,还没捱到半夜就被新人穿越者给顶了号了,但没想到……
“怂喽!师兄怂喽!”
围观几个活泛的他迟疑不动,纷纷起哄打趣起来;陈侯清咳一声,提起精神,他是头一个上去的不好停留太久,只得咬牙拘了一个在手里,缓缓翻看,一眼下去登时气的直翻白眼,丢手顿足就连篇的哀声叹气起来,那茶碗滴溜溜在地上紫云山众弟子前滚了一圈,在场那个不是眼尖目明的,早看清碗底两个朱笔小字——出摊。厅里顿时笑成一片。
“师兄好手气!”
“还得是你啊,二师兄。”
角落里一个少女也捂着嘴偷笑:“二师兄,猪头!我都帮你挑了一个,非不要,这下好了,又中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