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陈鼠鼠发现自己躺在一美妇人怀中。
妇人是真美啊!柳叶眉飞入鬓,眼波醉人迷离,菱形粉唇饱满,肤如羊脂,发似云堆,松松绾了坠马髻,单斜插两珍珠嵌顶银钗,婉约风流奇女子。只其眉宇间拢了一抹清愁,叫人心忧。
陈鼠鼠不识字,她直愣着两眼沉迷于妇人美貌。
妇人见多了这情形,只先前都是在那些臭男人脸上见到,倒第一次见着一小女孩看呆的。
她眉宇愁郁之色更重,开口了:“我可怜的儿,娘亲生了重病,命不久矣,不能再陪你了。此去见到你爹后,你要乖乖的,听他话。他会养活你的。”
陈鼠鼠回神,啥玩意?什么爹啊娘啊?她娘不长这样啊,难道是她爹趁她娘怀孕,在外偷腥?
然陈五攒那点钱,别说都见不上妇人一面,养活自己都难,有那钱偷腥,还不如去镇上买酒吃。
妇人也不多解释,只揽了陈鼠鼠于怀中,哀哀地看着马车车门。
陈鼠鼠嗅着周身萦绕的清香,小脸嘭的红了,抬起小手想捂脸,惊奇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换了套荷绿色新衣裙,脚上踩了不知什么材质的鞋子,轻盈柔软。
马车摇摇晃晃,妇人也不和陈鼠鼠讲话,她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等再醒来,陈鼠鼠发现自己又换地方了。
盖着的被子好舒服,枕头好大好软,这个是帐子?这打量着莫不是城里人住的房子?
好在这会儿妇人回来了,她端了碗粥,娉娉婷婷的进门,走到床边。温温柔柔的扶起陈鼠鼠,喂饭。
陈鼠鼠只盯着妇人,不张嘴。
“好孩子,我初见你时,你满身泥泞的躺在河边,周边杳无人烟,我忧心你性命,直接带你来了城里。”
妇人叹息着放下碗,揽了小孩入怀。颔首顶在小孩头上,悠悠道来。
“我儿当年不幸落水,这些年我日夜祷告,却再未有一子。我既有缘救了你,这就是天赐的母女缘分。以后你就叫沈依人。等见着孩子他爹,你就是沈家二小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我叫陈鼠鼠,我有爹娘。”陈鼠鼠坐在那边,有对她话中的好奇,更多的是惶惑。
自己只是河边扑鸭子玩,怎么的就多了个娘,变成什么沈家二小姐了?
妇人一双保养得益的手,从陈鼠鼠脊背顺毛撸至脖颈,倏地收紧:“你叫沈依人!爹爹姓沈,娘亲姓白,叫白柳羽!从小和娘亲二人相依为命住在柳州铜钱巷。”
“乖孩子,刚刚我说的,牢牢记在心里,刻在脑子里。你才能活下来,不然你爹娘也会性命不保。
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娘亲说的什么意思吧。”
妇人柔柔的笑着,手却越收越紧,陈鼠鼠被掐得喘不上气,使劲抅膀子,拍打妇人。
“被陌生人掳走,不哭不闹,还能睡着,不是早慧便是傻子。而傻子没有活着的价值。”
白柳羽一把将小孩甩到床上,发出咚的声响,力道之大,直接将床板砸裂开了。好在有被子挡在身下,陈鼠鼠才没小小年纪就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