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小子给我带的是红烛,哪有白事用得着红烛的。”
谢远开始胡搅蛮缠。
“唉,嘿嘿,这是胡家新出的蜡烛,他就是办白事用的红烛。”
徐六月拿起蜡烛,敲在谢远的头上。
“白事之所以叫白事,就是因为要用白烛,用红烛的那叫红事,老头子我自认还是有几分见识的。”
所幸,徐六月并不在意谢远是不是买了红烛还是白烛,说到底也就是找个由头放谢远下山去玩耍罢了。
徐六月将香烛收了起来,自顾自地走到了院子里,仔细瞧了瞧院子里的一切,最后目光回到谢远身上,带着几分慈爱的面容对着谢远招了招手。
在谢远的记忆里,老头子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严厉模样,如今却是这副模样,总觉得老头子心里憋着坏,说不准又准备了什么新的毒方,想让自己试试,便缩着脖子走到徐六月身边。
等谢远走近了才发现,今天的徐六月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袍,里面却是一身白色的内衬,头上也戴上了帽子,帽子后缘还有两条红色的丝带在风中飘拂。
不是印象中的一身黑或灰。
自谢远记事以来,徐六月从未穿过这身衣裳。虽然经常见到徐六月将这身衣裳取出来清洗一番,却从未见其穿在身上过。
“行啊,老头子,这身衣服可好看,比那一身黑看起来舒服多了。”
听到谢远的赞同,徐六月捋着胡子笑了起来。
“孩子,今天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关于徐六月的故事……”
这一讲便是从上午讲到傍晚,故事一直从徐六月早年行医,讲到用毒毒杀了一户人家的满门……以及他在一片残垣断壁下发现了仍然坚强地活着的孩子并将其养大成人……
故事很简单,徐六月的话也很平静,不如张大生讲述的故事精彩。
虽然没有提到谢远,但谢远心有所感,用几分难以置信地语气质问徐六月。
“老头子,你实话告诉我,这个徐六月是不是你。”
徐六月平静地点了点头。
谢远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那,故事里的孩子是谁?可别是我吧?”
徐六月眼底闪过几分犹豫,表情来回变了几次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谢远当即跳了起来,手指着徐六月厉声吼道。
“你这杀人凶手!是你!害我从来没见过父母!你既然已灭我满门,为何还要独留我于世上……”
想到张大生讲过的一个‘猫戏弄老鼠的故事’,谢远仿佛能够理解徐六月的作为。
“……我懂了……原来你每日折磨于我便是为了满足你残忍的趣味!”
“亏我,还在心里当你是我爷爷……”
谢远随手抄起一旁的东西,双手举的很高,只要他用力地砸下去,不通武道、年老体衰的徐六月便会一命呜呼。
“……今日,我便报了此仇!……”
瞧见谢远的样子,徐六月心中叹了一句‘这样也好’,便闭上了眼睛,静静等着谢远将手中之物砸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