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到这话，眉头渐渐蹙到了一起。

几息之后，似是终于感到了这洞中的恶臭熏天，袖口一扬，右手中指食指探出，黑色的液体皆是浮空而起，像流水一般连绵着汇聚在老者指尖，聚成一个水球。

霎时，一股火焰从老者指尖冒出，黑色液体以极快的速度缩小着，最后成了一颗指腹大小闪着光泽的黑色丹药。

老者将丹药随手一抛，后者便乖巧的悬浮在半空。

洞中没了恶臭，老者长长深吸一口气，抚着胡须悠然开口。

“人太贪心，是要送命的。”

他语调平和，但夹杂的凌厉更甚，与之前在迷谷树碰上时意气风发了不止一点。

倒也不奇怪，毕竟他最大的阻碍已经被消除了。

姜雀不语，没有任何因“新山神”的出尔反尔而争辩，因为他不确定眼前这个重掌大权的“新山神”是否同样也受着不能杀人的约束，若不受制约，贸然行动只会招致灭亡。

见姜雀迟迟没有反应，山神肉眼可见的又和煦起来，缓缓开口：

“这招摇山，是鹊山之祖脉，俪水之来龙，我自五百年前证得此界山神，兢兢业业护持秩序，本不该破坏规矩放你出山。

但你对我有大功，你若想出山，我倒也不拦你，向东去吧，这鹊山系的山神与我皆是熟知，去了你便报我的名号，他们自会对你照拂一二。”

姜雀心中咯噔一声，光是招摇山这一座山就足够要了他的命，听山神话里的意思，像招摇山这样的山还有几座，且每一座都有一位山神。

这山神哪是放他出山，分明是要治他于死地。

本来，出村的目的就是找到掠夺尸首的真凶，现在不仅找到真凶，甚至他就藏在山中，只要回村通报大伙再做长远计划也不是不行，可是这山神根本就不放自己通报消息。

他心中的算盘分明就是想把村民们囚禁到死！好去刮取那修行资源。

真是好歹毒的心。

姜雀伏在地上作跪拜状，额头冷汗渐冒，万分焦躁中灵光一现。

杀我还不容易？干嘛绕这么一大圈？

原因只有一个，这新上任的山神同样受着不能杀人的制约，至少在这招摇山中如此。

正当姜雀想要利用这点为自己增加筹码时，山神苍老的声音骤然打断了他的思考。

“这颗拿那头狌狌炼制出来的内丹便给了你吧，能从里面得到多少东西，全看你的造化了，这样也算报了你那爷爷的恩情。”

“恩情？什么恩情？”

一提到爷爷，姜雀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

山神并没有急着作答，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

“你那爷爷身上沾着不死仙药的气息，我吞食了他的身体，灵气的底蕴便恢复了六成有余。

他死后，我来吞他的身体，待我重回山神之位，便替他来保护村子，最重要的是——保护你。这就是我们的约定。”

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