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问舟无奈,厉声道:“你再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有人撑腰,傅承恩理直气壮:“野猪对我们有害,我想除之,有何不对?师公说了,我是将才,为将就要上阵杀敌,为民除害!”
廖老:“没错!承恩就是将才!没错!”
兰鸢教他算的卦,很准的。
香草有些后悔惊动廖老了,小小声:“廖老您少说两句。”
傅问舟直视着儿子,“何为将才?”
傅承恩眼珠子转两下,“将才就是能率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错!”
傅问舟掷地有声:“将,扶也,本义为扶持,扶助,为将者,首先要有统领能力。统领不是一声高呼,不是以权胁迫,不是威风,也不是自作聪明。”
“为将者,不止是为了取得胜利,击退敌人,还肩负着战友们的性命安危。为将者,要有绝对的战略规划、指挥协调、领导力和决策能力。”
“因为,为将者的一个决定,关乎着无数人的性命,关乎着无数个家庭!”
“好比今日,你自称为将,你做了这个决定,那你就要承担后果。我且问你,若是青松不幸被野猪咬伤,你如何面对你香草姨?”
“那些孩子任何一人受伤出事,对他们的父母亲来说都是致命的伤害和打击,你要如何面对他们?我和你母亲,又要如何才能弥补?”
“你可有想过这些?”
傅承恩怔怔看着他,浓翘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但眼里的狡黠和理直气壮不见了。
香草也是一阵后怕,“是呀承恩,你们不管是谁出了事,都是要我们的命呀!”
话落,小竹子被拎回来了。
香草眉眼一厉,朝晋安递了个眼神。
回家再打。
晋安领会,拎着小竹子往偏院走。
小竹子抹着眼泪,头一次没求救,只很复杂地看了眼傅承恩。
傅承恩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他突然大声道:“别打青松,是我错了!”
他好像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我不该将自己和战友置于危险,不该视生命和战争为儿戏……我错了!”
傅承恩哭的伤心,比挨打了还伤心。
满院的人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傅问舟更是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说来,他亦是有错的。
总以为承恩还小,这些道理可以慢慢教。
且他知道时宁内心不希望儿子将来从军,他亦有这样的私心,便想着再给掰一掰,看能不能引到文人的路子上去。
结果……
就在这时,温时宁回来了。
生了孩子后的时宁,愈发的光彩照人。
傅承恩看到她,哇的一声哭着跑来。
“娘!”
傅问舟亦是下意识往前了几步,竟莫名委屈的红了眼眶。
温时宁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了?”
大概了解事情经过,她也是有些手痒的,但刚回来,母爱正浓郁。
“穆九。”
“二夫人。”
“可有孩子受伤?”
穆九说:“有几个被树枝挂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已经送回家。”
谢天谢地。
温时宁抹去儿子脸上的泪,表情严肃:“知道错了?”
傅承恩抽泣点头,“娘,我真知道了。”
温时宁看一眼傅问舟,“那行吧,你且回房好好检讨,再将所思所想写来。”
一说写字,傅承恩就皱起眉头,但还是乖乖照做。
温时宁这才走向傅问舟。
香草趁着接她手里的东西,小声说:“快哄哄二爷吧,气不轻。”
温时宁:“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