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与他越来越近。
它的眼睛闪烁着绿光,嘴里流着恶心的唾液,獠牙尖锐,一看就比木剑锋利。
傅承恩终于胆怯了。
他突然想起了母亲。
母亲说这次回来,要给他带六岁的生辰礼物。
呜呜……
他怕是看不到了。
“娘啊!爹啊!救命啊!”
就在傅承恩高举木剑哇哇大叫时,几支利箭嗖嗖地穿过密林,射向野猪。
野猪惨叫倒地,很快被射成了刺猬。
傅承恩还没从惊怔中回过神来,人就被一股大力提拎起来,扔上马背。
父亲的声音冷冽响起:“穆九,清点孩子们,一个都不能少!”
傅问舟的马没停,朝庄子上飞奔。
这一路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渠州解毒,他昏迷不醒那次,是兰鸢揍当时的周礼孝动静太大,把他给惊醒的。
后来听说了睿亲王和兰鸢二人,时常合力的棍棒教育时,他亦是不能理解的。
心道,若他以后有孩儿,断不会这样做。
人之初,性本纯,一张白纸而已。
你给他多讲些道理,他自然会懂得。
此刻,傅问舟深深地体会到了。
不是每张白纸都能写出道理。
有些孩子,确实只能揍!
傅问舟真的是气炸了。
回到庄子上,将傅承恩提拎下来。
吓坏了的傅承恩,天真地伸出双手要抱抱。
“爹爹……”
手伸到一半,眼泪刚涌出来,就被他爹眼里的怒火给吓的憋了回去。
小小的人儿瑟缩着,声音也弱下去。
“爹爹,你在生气吗?”
傅问舟冷声:“你可知错!”
傅承恩抽泣着:“爹爹别生气,我不是胆小鬼,我没有当逃兵……呜呜……我只是有点害怕,有点想爹娘……”
傅问舟:“……”
他反思自己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算了,直接打吧。
傅问舟转身满院子找竹棍。
往天到处都是,今日怎的一根也没有!
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一把扫帚,还没打在身上,傅承恩就哭的惊天动地。
“师公!师公救命啊!”
“我看谁敢打承恩!”
廖老被香草扶着出来,半眯着眼,“承恩,到我这儿来。”
三年前,秦嬷嬷没能熬过去。
自那以后,廖老眼神就不太好了,人也时常迷迷糊糊的。
但承恩有如今性子,他老人家功不可没。
傅承恩没有犹豫,屁颠颠地跑去抱住廖老。
“师公……”
傅问舟不算严父,但这次是真动了怒。
他沉着脸道:“香草,扶廖老回房,今日谁也保不住他。”
廖老偏要保,“傅问舟,你想趁着时宁不在欺负她儿子,我就是不准!”
他糊涂着,傅问舟没法和他讲理。
“承恩,过来!”
这样严厉的父亲,傅承恩也是第一次见。
他更加害怕,脸埋在廖老身上不动,廖老也将他抱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