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说的是,司天监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这丫头来了大金就接二连三的出事,陛下哪怕是为了大金的所有皇室,也要三思啊!”蒲察氏也说道。
金人一向听信天命之说,对司天监所卜之事更是深信不疑,金王心中本来就有个疑影,见皇后和卓贵妃都这么说便也定下了主意,刚想开口便见元朗走上前来,站到了琼嬅身边。
“父汗请听儿臣一言。郡主出身高贵,是大梁送来的名门贵女,不远千里来到大金,正是代表着大梁一心想同我朝修好的愿望,若父汗执意处置了郡主,难保不会伤了两国的和气,虽不至于兵戎相见,但关系定不会再如从前,且现在大梁由代王监国,赵妃之事代王本就不满,若再处置了郡主,怕是会让代王更加不悦,得不偿失,还望父汗三思。”
听到元朗的话蒲察氏气的白眼翻上了天,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这个外族的丫头就这么好?
元朗作为皇太子,如今掌监国大权,对他的话金王是很重视的,元朗说的有理,和方才琼嬅自己说的话如出一辙,金王想了一下问道:“那你怎么看?”
元朗忙说道:“回父汗的话,对于此种事我朝有的是先例,别说是外朝来和亲的秀女,就是本朝失去丈夫的女眷也是有先例可循的,父汗大可照先前的做法来做,如此也不会给大梁留下话柄。”
琼嬅不知元朗说的先例是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听方才金王和皇后的意思似乎是容不下她了,元朗再怎么样,总不至于眼睁睁的看她去死。
蒲察氏无法当众反驳自己的儿子,只十分不悦的瞪着元朗,元朗知道母亲不快,但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看着琼嬅去死而不出手相救,只抬头看向金王,金王素来不是狠绝之人,应该会留给琼嬅一条生路。
此时旁边站着的大臣往前走了一步,正是那最初迎琼嬅和关翊进城的陈姓官员,陈大人主理和外头各朝来往接见之事,所以会在今日被召进宫共同听事。
“启奏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极是,那淮州与大都不过一河之隔,常年屯兵五万,兵强马壮,那淮州节度使关翊更是亲自护送华郡主来的大都,若对其郡主处置不当,臣担心会让大梁不满,更会激起大梁的民愤。”
“陈大人是否多虑了?赵妃身为梁帝亲女,终日闭门不出大梁也未曾说过一言半语,这郡主不过是大梁一个郡王家的女儿,岂会比得过赵妃去?又怎会引起民愤?”卓贵妃不满的斥道。
“臣惶恐,正因前头已有赵妃失势,后有寿王家的乐安郡主遭到贬斥,想那大梁已是多有不满,若此时再动了他们新送来的华郡主,怕是火上加油,众怒齐发。”陈大人说道,他倒也没有偏向谁,说的也都是实话。
元朗适时的附和道:“陈大人一向主理对外政事,对大梁的情形最为了解,一个郡主的确不是大事,但她毕竟代表着大梁,若是为着她的事伤了两国的情谊多有不值,还望父汗三思。”
元朗和陈大人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大金和两国之间的和平,金王心里清楚,又想了一下说道:“也罢,省得叫大梁拿住把柄说我大金不把梁人放在眼里,只是这郡主虽为不祥之身,但终究身份摆在这,总不能随便配一个乡野村夫打发了。”
大金有此先例,失了丈夫的女子可另行嫁娶,也可跟了亡夫的兄弟或者子侄,在大金皇室和民间,女子再嫁算不得什么大事,何况琼嬅尚未与元胜成亲,还是个黄花大姑娘,算不上寡妇。
琼嬅现在才明白,合着他们没问自己的意思就在这商量她的去处了,简直是岂有此理了!刚想说话就见元朗拱手向金王说道:“儿臣与老五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众人皆知,如今老五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儿臣不忍让他的未亡人流落在外,愿替兄弟照顾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