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渡河镇为中心分布的方圆五百里内的村庄在一年中过得如何,完全就是看汜水这条母亲河的喜怒。
喜时绵延流长,百万民众的衣食全赖一水,怒时波涛汹涌,五百里方圆全部化为汪洋泽国。
六月下旬,连续三天的瓢泼大雨宣告了这条母亲河的心情可能不是太好,整片天地都被锁进了雨雾之后,连一丈开外的情况都无法看清。
幸好,兴安村所处地势较高,而且提前两个月做了准备,排水渠挖得很到位,村中没有积水,只是在这种天气下,村民就别想再外出干活了。
“司祭,兴安村的围墙兴建工作,目前只差北面尚未完成,但风雨过大,导致今日一个木架坍塌砸死了五个劳役,前两日也有三人因进山采集石料滑落身亡,这围墙兴建是否要缓一缓?”
张庆山摘下斗笠和蓑衣,漏出底下完全湿透的衣裳,满脸忧色道。
在这种风雨中,即使披上十件蓑衣都无济于事。
这兴安村和稻稷村的围墙要加高加宽,而且从木制围墙换成土石围墙,为此可是从稻稷村征调了接近一百人的劳力,日夜不休轮流换班赶工了近两个月。
“围墙兴建工作不能停下来,洪涝一起就代表天下大乱,乱世多妖魔,我们要做好防范才行,让兴安村的村民也去帮忙。”陈阳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来下定决心道:“给死去的劳役家人发放补助吧。”
“如若兴安村村民在服役时遭遇不测,除了发放补助外,家中有老弱病残的便由村子赡养。”
张庆山边用一块破布擦拭发须上的雨水边点头道:“稻稷村之前逃走的青壮力看家人没有收到伤害,已经接连返乡了。”
“毕竟只要有得选择没人愿意背井离乡抛妻弃子,其中有不少被主动进了兴安卫。”
“如今兴安卫也扩充到了二百人,分为四队,轮流操练、巡逻、监工,如今士兵叫苦不迭,操练工作是不是该停下来了?”
因为洪涝的到来,寻常庄稼的种植工作又无法进行,而稻稷村村民的家产又全部被充缴,所以大部分都只能选择加入兴安卫来讨个生计。
“不停。”陈阳这次不带一点犹豫便果断道:“战争的到来可不挑天气好坏,别说下雨,下钉子都得给我继续训练。”
“同时那些坚持不住的,除了身体有问题的不追究之外,其他的全部按逃兵处理,选择加入兴安卫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根据兴安村发布的律令,逃兵税赋加两成,服役三年,并且本人连同亲属永不得担任村中要职。
“周围村子的情况如何了?”陈阳接着问道。
“我们附近的还好,地势较高暂时还没有水淹的迹象,不过听说下面已经有几个村子被淹了,汜水一夜间涨了一米来高,水都齐腰深了,农作物和牲畜尽皆被吞没。”
“照这个情况来看,不日就会有流民产生,渡河镇倒是没有影响,毕竟有司祭坐镇。”张庆山补充道。
“好,这些时日就辛苦你多费些心思了,不仅要紧盯村里各项事务,还要处理好后续的流民接收和镇压工作。”陈阳意味深长道
乱世多艰,可相对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对于兴安村来说就是一笔最宝贵的财富。
之所以囤积那么多粮食可不单单是为了兴安村的村民,更是为了招揽这些流民,如果操作得多,兴安村也许便能在短时间内一跃成为大型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