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黄金瞳,啾啾摇绿騣。平明相驰逐,结客洛门东。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珠袍曳锦带,匕首插吴鸿。由来万夫勇,挟此生雄风。托交从剧孟,买醉入新丰。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羞道易水寒,从令日贯虹。燕丹事不立,虚没秦帝宫。舞阳死灰人,安可与成功。
书接前文,秋田利欲熏心,在樱井虎皮披风的刺激下,决定去买参王用来给天皇做寿礼。白良出发的那天,秋田还是谨慎的派了一小队人作为保镖。这白良对此次行动也是很上心的,看着后边跟着的一帮荷枪实弹的日本兵,白良说道:“贤婿啊,你让大伙把枪都放下,起码长枪都别带了,然后都换成便装,参王有灵性,带着火器去不好。”“还有这规矩?”秋田说道。“你不懂,有啊,再则去山里面枪没刀子管用。”白良说道。见自己的老丈人如此坚持,秋田没办法,只好按照白良的要求,把所有人的枪都留了下来,又都换成了山民的服装。看着白良翁婿二人在那折腾,参与送行的尚贤和樱井忍不住暗笑,心说:“这就是死催的!”
有句俗话叫“心急嫌马慢”,正应了白良此刻的心情。他们此行的首站是集安,山城镇到集安将近四百里地,平常的话起码得走个三四天,可这白良非催着大伙两天之内赶到。这次参与保护的都是日本兵,平时都骄横跋扈惯了,长途奔袭也没有这么干的。加上以往作战啥的都是汽车,这次为了所谓的规矩和“虔诚”,干脆就是拿腿量。一路上这帮鬼子这个骂啊,但人家老白头是秋田的老丈人,也得罪不起,也只好都暗气暗憋。
在东北呆了这么多年,白良对参行的一些规矩还是很清楚的,尤其是接“参王”这个段位的宝贝,那规矩就更多了。有几个日本兵半路实在憋不住了,想到老百姓家抢点吃喝,让这白良当场就把带头的那个打残废了,还说要不是因为这次不能见血,早就把那个带头的枪毙了。出发后的第三天傍晚,天刚要擦黑,白良一行二十余人到了集安。按照尚贤的安排,丁三姑早就在集安等着了。白良到了预定地点的时候,丁三姑带着几个随从等在了提前安排好的分号。
“见过白镇长!”丁三姑很是客气,恭恭敬敬的说道。这白良之前就认识丁三姑,也知道她跟尚贤和樱井的交情,倒也没端架子,下了马跟丁三姑寒暄了几句就进到分号里面,边走边让丁三姑介绍一下参王的情况。而那些鬼子兵则让伙计都带去了伙房,在那用餐。
“这次能不能拿下参王啊?可别让我白折腾这么一趟啊。”白良说道。“白爷,现在看能有七八成的把握拿下来。之前我去了一趟山里,见到了发现参王的那位武把头。刚开始的时候人家干脆是不打算卖的,那老头直接在参王边上搭了个窝棚,没日没夜的看着。”丁三姑说道。“后来呢?”白良催促道。“您也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武把头发现参王的消息根本隐瞒不住,您想我在山城镇都收到消息了,附近的参行和各方势力也都听说了,当时抢的很厉害。说实话,我一想到抢参王,我这心里就难受,当年我爹和樱井先生的弟弟都是为了参王死的。”丁三姑接续说道。白良闻言点了点头,示意丁三姑说下去。“当年我爷爷得的那颗参王后来废了,也没卖上大价钱,为此我爷爷心疼了很长时间,说是我爹和樱井白死了,还发誓这辈子高低要再挖一颗,以慰我爹和樱井次郎的在天之灵。可直到我爷爷去世也没实现这个愿望。所以这次其实我是豁出去倾家荡产也要拿下东岗参王的。于是我就跟五爷说了这件事,求五爷派人帮我保护好武把头,别让坏人给害了。这几个月,五爷都让胡建刚暗地里守着武把头,胡爷的枪法好,明里暗里的救了武把头好几次了。然后我就借机去跟武把头盘道,参行里最讲究辈分,论辈分,我比武把头还大一辈呢,他跟我爷爷当年也熟悉,我还肯出价,所以目前看,咱们得手的机会比较大。再有,前两天五爷告诉我秋田先生想要参王,我就更放心了,之前我还多少有点担心我的钱不够呢。”
“钱不是问题,这点你就放心吧。”白良说道。“可是白爷,这棵参王是我爷爷的遗愿啊,您拿去了我咋整?”丁三姑说道。“不能让你白费力,放心吧,回去我跟秋田说,咋的也得让你心里平衡。咱们明天就动身呗?”白良说道。“嗯,明天一早就动身,明天下午就能到山下,但马是骑不了了,进山咱们就得步行了。”丁三姑说道。“这大冬天的,山可不好进啊!”白良说道。“放心吧,白爷,我们这几个都是山里的老元良了,就是您带来的那伙皇军,不知道能不能......”丁三姑说了一半,停下来看着白良。“放心吧,我拿着秋田的尚方宝剑呢,爬他们也得给我爬上去!不用担心他们不听话!”白良信誓旦旦的说道。
跟丁三姑了解了一下情况后,白良跟丁三姑还有几个明天跟着上山的人一起吃了点东西,谨慎的连酒都没敢喝就早早的回房休息了。将近二更天的时候,丁三姑见白良等人都已睡熟,悄悄的打开了窗,朝窗外扔出去了一个荷包,然后关窗休息了。不一会,一个黑影来到了窗下,捡起了荷包,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次日一早,丁三姑早早的起床,打发伙计去买来了热乎的早餐,也就是包子油条豆腐脑啥的,安排白良和一众鬼子吃喝。然后让人拿出了不少皮袄、皮乌拉、狗皮帽子、棉手闷子啥的,给这帮日本人发了下去,给白良则准备了一身厚实的熊皮袄裤。“进山冷,别把大伙冻坏了。”丁三姑说道。白良等人见丁三姑准备的细致,无不点头致谢。准备出发的时候,这丁三姑骑着一匹桃红马,白缎子棉袄棉裤,身上还披了一件白狐皮的斗篷。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这丁三姑虽然年过四十了,但这些年始终红参蛤蟆油啥的滋养着,加上丁三姑始终未婚,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这一身雪白打扮,更增添了三分俊俏。白良这个老色胚盯着丁三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心说:“以前咋没注意这个丁三姑呢?”
丁三姑也没搭理白良那双老狼眼,招呼了一声整队出发了。路上,白良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丁三姑家里的事情,其实山城镇有点头脸的人都知道,丁三姑一颗芳心当年就许在了樱井的身上,但对方是日本人,这个话就始终没有挑明。后来樱井成家后,丁三姑就更不能提了。听白良说的越来越不上线,丁三姑只能硬着头皮的应付着。可白良脑子里却想着等这次事了后,想办法把丁三姑弄到手。
路上无话,太阳刚一偏西,众人就到了东岗山口。下马以后,丁三姑跟白良说道:“白爷,一会太阳就下山了,晚上上山不安全,我看咱们就在这搭上帐篷休息一晚吧,明天一早再上山。”“好吧,原地休息!”白良倒也听劝,下令众人原地休息。见一众日本兵开始搭建帐篷,丁三姑就命令手下人就近上山弄点柴火,可能的话套点野物啥的给大家解馋。一听山上还能打到野物,有几个日本兵也张罗着要去,再有白良也担心是不是丁三姑要整啥猫腻,于是就让那几个日本兵跟着丁三姑的手下进了山。进山的一共八个人,三个丁三姑的手下和五个日本兵。可一直到天都黑了,也不见这八个人回来,因为没柴火,差点把白良冻死。丁三姑就要打发人上山去找找,白良不同意。就在这个时候,刚才上山的丁三姑手下,还有一个日本兵神色慌张的跑了回来,说是那几个人追狍子掉到山窝里的雪壳子里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白良闻言眉毛挑了挑,想说些啥,但见丁三姑那边也有人失踪,只好叮嘱一下众人不要乱跑,注意安全啥的。看白良没说啥,丁三姑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勉强就近找了点枯木生火后,白良等人把随身带的干粮放在火上烤了烤,又整了点肉干用雪水煮了,算是对付了一顿。歇了一晚后,天刚亮白良就催着众人赶紧进山。路上,丁三姑和白良走在最前面,还有丁三姑带来的一个向导。这一路白良的眼睛和耳朵始终没停下警惕,就怕半路出事。但越怕啥越来啥。有几个鬼子半路看见没冬眠的狍子和兔子啥的就去追,白良呼喝不住,结果又有两人掉到了山沟里。见同伴遇险,有几个日本兵就要下去救援,白良没拦住,又踩中了猎户的陷阱。就这样一路坎坎坷坷,白良带来的人就剩下七八个了。白良心里这个膈应啊,心说这帮日本人是真不听话,回去以后还不知道咋跟秋田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