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呆的那个窑子离齐宗元家也就不到二里地,这小子也听说齐宗元死了,他也害怕,叫了好几十个日本兵把窑子围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就想抓个机会跑到奉天去投奔池田,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窑子四周好像都是张家花园的人,看的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但好在在窑子里吃喝不愁。过了这几天,他听说齐家和张家都在忙着办丧事,也没对他采取什么行动,倒也呆的消停。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要不是齐宗元临死前不让众人直接去为他报仇,他早就让大头他们挫骨扬灰了。
就在他坐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头和赵成陪着几个日本兵来了,见是池田派人找他,井上也不敢耽误,虽然瞅着大头和赵成眼珠子冒火似得盯着自己,但有自己人保护,他也没太担心。跟着来到齐家后,井上一眼就看见了院子正中铁青着脸的池田,井上赶紧跑过去恭敬的说道:“您来了,大佐阁下!”“井上,中国有句古话叫死者为大,你为什么不来悼念宗元先生?赶紧去给宗元先生施礼上香!”池田说道。井上一蒙,心说“我给个中国人施礼?”然后呆呆的看着池田。井上这一出差点没给池田气死,恨声道:“快去!”
井上无奈,直愣愣的走向灵棚,就在他打算拿上几根香的时候,一把长刀横在了他的身前。井上扭头一看,让他想不到的是,拦住他的竟然是平时看着最没脾气的张尚贤。“慢着,先把谁是凶手的事查明白吧,上香来得及,如果真是井上干的,那这香我们不受!”尚贤说道。井上回头看了一眼池田,见池田虎着脸不说话。这时齐燮元也不装昏了,站在一旁雌雄眼闪着精光的盯着井上。其实大伙都明白,井上就是凶手。
“井上,张先生和樱井说是你带人去绑架,被宗元先生撞破,然后你就下黑手杀了宗元先生,是这回事吗?我觉得这件事不可能,你跟宗元先生关系始终很好,合作也很愉快,再说,你堂堂的少佐,怎么会干私闯民宅抢男霸女的事情呢。”池田说道。“不是我做的,我是冤枉的,我这几天不舒服,始终就在妓院呆着,我的卫兵可以为我作证。”井上说道。
“身体不舒服?是右手疼吧?”樱井这时不失时机的说了一句。“你的右手行凶当天被我用枪打伤了,要不要伸出来让我们看看?”柳子铭此时说道。“井上?你的右手是受伤了吗?”池田这时候也懵了,他真就不知道井上受伤的事。“我没有!”井上说道。但他刚说完,一旁的二牤子蹿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井上有意藏在袖口里的右手。果然,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扯掉绷带以后,在场的众人都看出来了,枪伤。这些人都是常年跟枪打交道的,是不是枪伤根本瞒不过去。
眼见形势不对,池田萌生出了丢卒保车的想法。“八嘎!井上,你给我说实话!”池田喝道。眼见着确实没法狡辩了,井上只能把当晚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齐宗元和张尚贤始终没给他抓壮丁,那帮伊万的俘虏没过多久就连累带病的死了不少,还有逃跑的。然后池田天天的逼着他加快开采进度,没办法,他只能派人出去绑票和强抓。强行抓人还不敢在山城镇里明目张胆的做,附近逃难的和外来的让他都快绑干净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人趁夜色出去绑票。结果那天在刘顺子家还遇见了玲子,这小子色迷心窍,就想把玲子也带走,没想到刘顺子老了老了身手还在,一半时井上这几个人还真没拿下他,没办法,只能开枪打死了刘顺子。二牤子的妹子见公公被害,丈夫和女儿也让人抓住了,她也玩了命,厮打中让一个日本人一刀扎了个透堂。等他们带着刘顺子的儿子往出走的时候,看见了正在安慰玲子的齐宗元,井上新仇旧恨就都上来了,一黑枪打中了齐宗元。
听见井上承认了,二牤子等人就想把井上拿下给齐宗元祭灵。但池田却说话了:“诸位稍等,既然井上承认了,那我就不会包庇,但参与行凶的不只是井上一人,等把那几个也都抓到,我会一并处置。”然后不等众人反应,池田一脚踹倒了井上,踩着井上的前胸,让井上交代其他从犯。一边问还一边猛踩井上。
众人也让池田这一手镇住了,甚至有点认为池田还挺仗义的想法。井上让踩的肺子都要碎了,只好供出了另外几个同伙。听井上招供了,池田安排卫队去按人头抓人,同时还主动要求尚贤派人跟着。过了也就半个多小时,派去抓人的人回来了,五花大绑的捆来了六个人,都是日本军人打扮。尚贤看了一眼跟着去抓人的大头,大头点了点头,说都是在窑子那的井上卫队里抓的。被绑的几个人看见池田,急忙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尚贤问樱井他们说的是啥,樱井说道:“说他们都是奉命行事,是井上让他们干的,求池田饶过他们。”
就见池田也不听这几个人啰嗦,掏出手枪来一枪一个,现场就都给毙了。然后用枪指着身后的日本士兵说:“以后再有此类情况,这个就是下场!”说完转身对尚贤等人说道:“对不起,是我御下不严,造成了这次悲剧。这几个凶手已经被我就地处决了,还请诸位原谅。”“还有他呢?”尚贤指了指地上的井上说道。“井上毕竟是大日本帝国的军官,我也无权处置他,但我会责令他为宗元先生守灵,然后闭门思过。”池田说道。听池田这么一说,尚贤、二牤子等人顿时就炸了,这是赤裸裸的包庇啊。“都给我消停点!池田先生已经仁至义尽了,难道你们想让我弟弟死都不得安宁吗?”这时齐燮元说话了。
“抚万叔,你!”尚贤目瞪口呆了。他万万没想到齐燮元居然变成了这样,没有亲情,没有是非。让众人更想不到的是,齐燮元居然让手下人持枪逼住了尚贤众人,保着池田和井上离开了齐家。
愤怒,不甘的情绪笼罩了整个齐家大院,二牤子已经失控了,发了疯似得要冲出去拼命,后来被大头强行打晕了。最后,樱井沉默了一会说了一句:“放心吧,交给我吧,井上他活不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