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早在父母被大伯一家谋害后流干净了，只是红着眼，心里发着毒誓，一定要报仇雪恨。陆芙不说话，农户乐得清净，在屋里欢欢喜喜地喝着酒。

京城陆家是什么来头，农户想都不敢想。可就是这样的人家，竟要把一个犯了错的丫鬟送给他，给他做媳妇，他怎么不愿意，恨不得当天就入洞房。

陆芙听着。那獐头鼠目的男人一边喝酒，敬天敬地敬祖宗，一边唱着淫辞秽曲。她越听越恨，不顾身上疼痛，又大吼大叫地挣扎起来。

农户吃醉了酒，脱了上衣从里屋里出来，面目狰狞地看着她。

“救命！救命！”陆芙只有发声大叫，她狠狠地瞪着眼，心里做好了被玷污的准备。她才不会求死，她只会在自由后，一刀砍掉这个农户的头，把他碎尸七段八段，扔进林子里喂野狗，让他做个孤魂野鬼，生生世世都不得安生！

“你在做什么！”

正当农户走近的时候，一声怒喝从院子外面传来。

玉凌从外面走了进来。陆芙对见到他的第一眼记忆犹新。只因为玉凌的出现，让她当时彻底陷入了绝望。

玉凌一看就是一个瘦弱书生，别说救她，可能连自己都保不住。

农夫也一样不以为然：“哪来的滚哪去，别碍事！”

玉凌却不肯。

陆芙暂时安全，冷眼瞧着农夫把玉凌扑倒在身下，一拳一拳地揍在玉凌脸上。玉凌身体弱了点，心性却坚毅，硬是不吭声，一边挨打，一边不动声色地透过农户的胳膊，看见了陆芙的眼睛。

她满脸苍白，只留下一双猩红的眼睛。让玉凌忘不了的，是她的眼神。冰冷的，像是望着一具仇人的尸体，甚至比农户那充满了欲望的眼睛，更让人觉得恐怖。

玉凌突然眼神一亮。

农户喝醉之后动作单一，只会左右开弓，一拳又一拳地，都被玉凌躲开了，农户怒从心头起，站起身去拿身后的木棍，嘴里叫喊着：“看我不打死你！”

玉凌趁着这空隙，立马扑向柱子上的陆芙。陆芙闻见了更加浓厚的血腥味，全是玉凌身上的。身体摇晃间，她似乎看见了玉凌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陆芙感觉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个东西——一把裁纸的小刀。

直到玉凌已经挨了好几棍子之后，陆芙才把身上的绳子划开，她实在是没有剩下太多力气，直接借着柱子发力，把小刀插进了农户的后颈。

一注鲜血溅出，淋了玉凌满头。

乌发黑血，沾了陆芙满脸。

玉凌躺在地上喘气，看着陆芙笑。

陆芙只是看他一眼，蹲在倒下的农户身边，一刀又一刀，插进农户的心脏，他睁大的眼睛，再也没有闭上。

等她歇够了力气，把农户的尸体拖进了竹林，再回来时，玉凌已经靠在柱子上奄奄一息了，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瞧着陆芙，嘴角带着点笑意，气若游丝地痛呼道：“姑娘，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