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平时,他连废话都不会说,直接就冲过去给那小子两耳光,但现在不行,多耽搁一秒,他死亡的几率越大。
少年置若罔闻,一步步往前靠近,又自言自语道:“老家伙,我没有眼泪来祭奠你,所以只能用这畜生的命来祭奠你。”
刀面只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哪怕是受伤了,他也不觉得一个小屁孩能给予他伤害,更何况他手中还有刀。
“既然你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他对着近前的少年一刀刺去,却刺了个空,然后他只看到有黑影一闪而过,下一秒,他的咽喉便被巨力砸碎,整个人倒飞出去。
“唔......”
刀面看着那走近的少年,惊骇和恐惧爬满他的脸,他想求饶却发不出声音。
“知道我为什么不一拳砸死你吗?因为我会割断你的血管,让你在老滑脚面前流干最后一滴血。”少年的脸布满寒霜,而语气是如此的平静。
随后,他抓起刀面的脚,一路拖回了老滑脚的住所,留下一条血迹。
当看到老滑脚尸体的那一刻,石砚玉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继而他履行自己的承诺,用匕首割断刀面四肢血管,让这畜生就这么躺在木门外绝望等死。
“庞耀祖,我劝你善良!”
月色下,少年继续赶往城西庞府,他的杀意没有减少半分,反倒因为老滑脚的死而更加强烈。
............
去往庞府的路,石砚玉并不陌生,他曾跟着张枣的婚队走过一遭。
庞府外垒着两米高墙,墙顶是伞状琉璃瓦,大门红灯笼下,有那门卫把守。石砚玉不可能从正门冲杀进去,他绕着高墙而行,不多时得见一颗槐树,其最近的枝桠离高墙约莫四尺左右。
石砚玉目测了一下,自觉可以借助槐树最近的枝桠跳到高墙上,遂爬上树,到那枝桠末端纵身一跃,轻松将手搭在墙瓦上,再发力一抬,露出半个头向里望去,正好对上一双愕然的眼睛。
“有……”
‘刺客’二字未来得及喊出,这倒霉的家丁便被一根极细的金针自印堂而入,穿透脑门而出,一命呜呼,附身倒下,他印堂处映出极小的血点。
“晦气!”
石砚玉暗骂一声,爬上墙瓦,而后如夜猫一般矮身疾行,寻找那庞耀祖所在。
此时戌时过半,庞府内灯火通明,有管家主务,家丁巡逻,杂役忙碌……人影绰绰。
那些巡逻的家丁大多松散懈怠,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打发时间,等待换班。老实说,养只狗都比他们有用。
不过这也正常,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庞府作乱?
“不想死的话,就别回头,也别为了无意义的忠心白白丢掉自己的性命,告诉我庞耀祖住在哪里。”石砚玉藏在阴影里,将匕首抵在一名家丁的腰间,声音压的极为沙哑。
庞府太大了,也太复杂了,石砚玉只能冒险这么做。若是碰上个死忠的,被他猝不及防大喊一声,便只能暴露了。
感受着腰间若有若无的寒意,男身体人控制不住的发抖,而后咽了口唾沫,虚声道:“好汉,别杀俺,俺也是为了混口饭吃。那庞耀祖住在东梨园,园门种着两颗梨树的那个。庞府乃是一个四进的宅院……”他干净利落的将整个庞府规模介绍完,也是个识时务的。
“算你识相!”
石砚玉跳起来一记手刀将这家丁敲晕,没有技巧,全靠劲大。而后再次爬上高墙,又跳到那屋檐上,搜寻那东梨园。
这次很快便找到了园子,并顺利绕到园内厢房顶上。
屋檐遮挡的前头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少年探出身子往那院中看去,顿时目眦欲裂。
“庞畜牲,今夜天王老子来了,你也要死在这!”
院内,庞耀祖仰躺在太师椅上,左侧有衣着裸露的婢女喂瓜果,右侧一群狗腿子点头哈腰的奉承,说不出的惬意。
可他们的前方,小破帽和小跛脚被用绳子栓住脖子,被强令扮成狗的模样,一旦庞耀祖晃动那两条绳子,便要发出狗叫,若是不依或慢了一些,便有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下,已是遍体鳞伤。
再前,两个乞丐赤手空拳的扭打在一起,各个鲜血淋淋,地下还躺着数具尸体。乞丐们被要求互相厮杀,最终胜利者可活下来,成为他庞耀祖的一条狗。
一旁,小哑巴被吊在树上,悬浮半空,下有恶犬虎视眈眈。小家伙只能尽力的将身子蜷缩成一团,不使那恶犬咬到,嗓子已哭的沙哑,精神恍惚。
石砚玉退入黑暗之中,虽心中焦急,却知不能鲁莽行事,必须要想办法将院中引走,创造一个单独杀死庞耀祖的机会,并且还要带着三小只安全脱身。
少顷,少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