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木屋内,老滑脚神色不屑看着持刀而入的邋遢青年,布满老茧的手看似无意搭在胸口。
匕首在月色下透着噬人的寒芒,映照出刀面那张冷漠的脸,眼神阴鸷。
“畜生玩意儿,老夫说过,你那把破刀吓唬不了我,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老人敏锐的察觉面前的刀面较之以往不同,想是真怀着杀心来的,他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今夜了。不过他并不恐惧,更不可能做出低头求饶那种卑贱之事。烂命一条,死则死矣。
闻言,刀面的脸陡然狰狞,厉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残废,死到临头还在装模作样,识的几个破字还真把自己当读书人。你算个屁的读书人!不过是读书人眼中的一条狗,整天舔着脸捧人家的臭脚,摇尾乞怜。你真是一把贱骨头,废物中的废物!”
“啊对对对!啊是是是!老夫我是残废,那向我摇尾乞怜求字学法的你又算什么呢?”
“哦,你是个连狗都不如的贱种,连残废都不如的废物。”
老滑脚哈哈大笑,半点不受影响。论起吵架,面前这畜生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也就那臭小子能让他找回一点以前在朝堂上唇枪舌战的感觉。
刀面羞辱老人不成,反被羞辱,血压直线飙升,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见此,老人笑的更加开心了。
“说你是废物都算抬举你了,连骂人都不会。你这畜生完完全全就是个智障,你老母生你时肯定是恨不得夹爆你的脑袋。可惜,可惜,夹的个半生不熟。”
“啊!老不死的残废,老子砸烂你的嘴!”
刀面被恶毒的语言刺激的发疯,捡起一石头甩在老滑脚脸上,后者顿时鲜血四溅,说不出话来。
刹那间,复仇的快感充斥刀面整个身体,他猖狂大笑起来。
“你叫啊!你再叫啊!老不死的!”
老滑脚只目光冷冽的看着他,甚至连闷哼一声都没有,血肉模糊的嘴角努力的泛起冷笑。
刀面慢慢的便笑不出了。
少顷,他冷哼一声:“老不死的,希望你骨头一直都这么硬,越硬越好,这样庞公子才会尽兴,多赏老子些铜钱。”他不是奔着杀人而来,而是想抓了老滑脚换钱。
老滑脚一动不动,好似失去了抵抗能力。
刀面便取出腰间的套绳,甩出套中老滑脚的头,再用力一拽,便将老人从车上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下一秒,他便要上前将老人绑住,却见得老人眼神变得懦弱,嘴唇开合的说着什么。
“老不死的残废,现在知道求饶了?”
刀面嘴角冷笑连连,却抗拒不了这份复仇的快感,于是一脚将老滑脚踹正,俯下身子侧耳倾听。
说时迟,那时快。
老滑脚爆发出全身的力气,掏出怀中的尖石,一下刺中刀面的腹部。这块本是用于自杀的尖石,此刻成为杀人的利器。
只听的一声惨叫,刀面仰身倒下。
老滑脚也因用完了力气,气喘吁吁,却挣扎的坐起来,想看看那刀面死了没有。
下一刻,刀面陡然挺身,那张狰狞的脸近乎要贴到老滑脚。然后,老滑脚便感觉到腹中一阵刺痛,有利器刺入,继而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暗淡。
“可惜啊,臭小子。不能与你好好告个别了,送你去往那波澜壮阔的远方。”老人带着一丝遗憾死去。
刀面一连捅了十几刀,边捅边大叫,完全没有抓人换钱的想法,只想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不多时,感应老滑脚身体已僵,刀面才捂住腹部,一身是血的走出破烂木屋。他腹部有一道寸许长的血口,那是被尖石捅穿的,算不得致命,可若是一直流血他也会死。
于是,他用破布简单包扎了一下,便倚着墙踉跄而行,要去那庞府,求那庞公子给他治病。
他满怀求生的欲望,直到遇上那狂奔而来的少年才停下脚步。
“我来晚了。”
这是石砚玉在看到浑身染血的刀面时的第一反应,因为他猜到了刀面肯定也不会放过老滑脚,于是半路转道,想着告知老人一声,让他躲起来。俄而强烈的悲伤充斥他的心间。
那个亦师亦友的老家伙死了。
石砚玉知道的。
“给老子滚开!”刀面对着拦路的少年怒目咆哮,并亮出匕首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