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曾氏立马就怂了,“别抓我别抓我,我给!我给!”
她赶紧将鞋子蹬开,两小块银子咕噜噜各从一个鞋底跑了出来。
“差爷你看,我只拿了就这么多,剩下的都在我婆婆手里。”
她还毫不犹豫地把婆婆给卖了。
抓着小曾氏的小弟拿走银子交给老大,另一边也在嚎着的老太婆从胸口和鞋底里哆哆嗦嗦地掏出四块银子。
“哼!”衙役将其一把夺走,招呼上小弟就要走。
却在身后听不知谁道:“我听说聘礼可不止六两哩。”
衙役一看,是昨日在衙门带头喊冯大人和他岑兄弟牛鼻的漂亮小妇人,听他兄弟说那是他的小媳妇。
柳宝宜见衙役正好奇地瞧她,估计这个就是岑元在县衙的关系户了,便朝他微微点头示意。
衙役明了,又回头指着曾氏:“来人,把她抓回去审!”
旁边的岑尧没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只兴冲冲地看着总欺负他们家的阿奶二婶哭得像天天被他娘打的二狗子一样惨,现在还要被抓走。
“不要啊差爷!”曾氏哭叫,油乎乎的头发都挣扎散了,裤裆也胆骇得湿了一圈,还扒着桌腿不肯走,“我已经把银子交出来了啊!”
岑老头不知从哪听到消息赶了回来,卑躬屈膝地求:“差爷、差爷,是我家老婆子记性不好,您大人有大量给她一个机会。”
说着他抬脚将在地上打滚的老婆子狠狠一踢:“到底有多少聘礼,还不赶紧拿出来都还了!你想害了立哥儿吗?”
曾氏看见老头子阴鸷鸷地脸,终于还是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回屋拿出了其余四两,哭花了老脸将钱交了出去:“张地主就给、给了十两,再没有了。”
衙役拿到了十两银子,这才真的离开了,走之前还微不可见地跟柳宝宜点了个头,柳宝宜满足地微笑致谢。
“咯咯咯,大嫂,阿奶都吓尿了,我都闻到骚味了。”岑尧仰着小脑袋笑得见牙不见眼。
柳宝宜赶紧把他的嘴巴捂住捞走,这崽子偷偷笑就够了,咋还说出来了,万一被记恨了怎么办。
被嫂子带着看了好戏的岑尧回了家就手舞足蹈地将这事告诉了姐姐和娘,晚饭时还高兴地多吃了半碗大米饭。
是夜。
入睡前,岑元坐在床头跟柳宝宜提起:“我今日见到了夫子,他让我尽快回学院上学。”
他跟齐路明约好去给冯大人赔罪,夫子下了课后特意跟着齐路明来找了他。
里里外外换上了丝料衣服的柳宝宜舒服地在抱着新薄被滚了一圈。
“那你去呀,明日就回去吧。”声音嗡嗡地闷在被子里。
语气随意地似乎对他的去向毫不在乎,甚至希望他早点儿走。
岑元侧头看着里侧的蚕茧:“那家里......”
“钱也还了一些,素素的亲也退了,家里应该没别的事了吧?”
是没了,只是他仍有些担心,其实她也比小妹大不了多少,却已经自觉担起长嫂的责任照顾他们一家人,会不会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