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算是来得巧了,刚好赶上开门。”林泽挠挠头,“所以过山车在哪?”看着大港口般的连云站,却只摆放着昨晚便运来的巨大集装箱和零星几个划着手机的不紧不慢的行人。
安妮始终低着头,反过来又问他一个问题“你知道连云为什么能停在半空吗?”
“是铁链,连云加了铁链。”林泽斩钉截铁的回答,又面露难色的叫起来。“所以托马的过山车是顺着铁链往下滑!”
“别大惊小怪嘛。”安妮云淡风轻,很懒散的说,却将林泽的心吊的很高很高,比连云还高。
“这不是大惊小怪,我也没在说笑,那个铁链。”他伸出胳膊。把手掌从地面直直拉到头顶。“这么高,这么直,去了我真怕婚结不成,反殉情了。”
“哎呀,相信我啦。”
“这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呀。”林泽抱着头,痛苦狰狞着。
“唉,我第一次也是这个反应,没事哒没事哒。”
林泽突然贴了一下安妮的额头,惹的低头的她一激灵。
“你干嘛啊?”安妮吓了一跳和林泽控诉着。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会烧坏脑子?傻孩子还要往下跳,这是会死人的。”林泽还是蛮不相信,“连云离地那么高,万一没抓到铁链,咱俩就不能再一块了,而是左一块右一块了。”
“我,我说真的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下去的,别当胆小鬼嘛。”
“你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没有胆大鬼吗?因为胆大鬼都是这么死的。”
林泽的语气里藏着些退缩,惹得安妮发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一会真正的门就开了……”
未等说完,一阵金石相擦的刺耳声炸响在渡口。
“噌~”
巨大的铰链发出一阵刺耳的哗啦声,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紧接着,连云的大地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狂风呼啸而过,带着凌厉的气势。
与此同时,那些紧密咬合的齿轮开始疯狂地转动起来,山石原本铺成了渡口的道路,但现在却被无情地撕碎,变成了一块块拼图般的碎片。
随着齿轮的运转,这些碎片被迅速吸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渡口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方巨大的空洞。
二人靠近了,看着那像是通往异界的门,林泽咬着牙硬着头皮。大风从各个缝隙钻进他的衣服,裤腿和袖口被塞的鼓鼓当当的。
衣服噼里啪啦的打在身上,抽的他小腿生疼。嘴里灌满了风,和安妮一起嘟着嘴,像两条上岸的小河豚。
“哩计道握何么了吧。(你知道为什么了吧)”安妮一张开嘴也合不上了,口水被风吹的到处退了几步才恢复正常。
“这种大风根本也下不去啊。”林泽满脸的抗拒,此种等级的风场,人进去了,只能面临一个能上不能下的窘境,还是被迫上来的。
“别废话,走啦。”安妮一抓住他的手,纵身一跃,停滞在半空中,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乐要肿么哈去(这要怎么下去)?”林泽的嘴合不拢了,喝了一肚子大风。
“轰堂刚开,一化就豪了(风场刚开,一会就好了)。”安妮的头发像海草在洋流中般舞动,在风里抽打着,小嘴咧着,一口白牙收不回来了。
她像水中的人鱼,在半空中游动,没有尖叫,不住的欢笑,真如戏水般把林泽一下下推到风场中央。
林泽也用他的胳膊一下下滑动着,和安妮玩耍起来,划着划着又原地转起了圈。
蓝色的光晕如瀑布般从连云上空撒下,点滴渗入风中,晕染着风,风也就有了颜色,像只只萤火虫,或是璀璨的繁星,在风里闪动着淡蓝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