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地上原本立着的黑色小人,忽地化作了一堆个头矮小的无头鬼尸,而后随着清风拂过,逐渐模糊透明,直至最后彻底淡化没了痕迹。
“两位此般行径,就不怕有违天数,乱了纲常吗?”就在两名青衣道人抹去地上痕迹的同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美妇人的质问声。
两位青衣道人回头看去,却见一位浓妆艳抹,打扮妖艳,上身只穿了一件红肚兜,下身素衣罗裙,脚踏一双金丝绣花红鞋的中年美妇人,正站在房顶上,笑看着他们。
“我等天师府行事,何须向你一介散修解释!”
“你是何人?若是不想招惹是非,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两人言辞冷峻,摆出一副以势压人的态度,冷眼蔑视着房顶上的美妇人。
听闻此言,美妇人不怒反笑道:“呵,你二人既是天师府的人,就更应该知道天有易数,世有纲常,遵循天数,维护纲常,方为世间不变之正理!而你二人,不以身作则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插手凡道之事,在这里大言炎炎,依我看,你们这天师是不想做了吧!”
“你!”
似乎被眼前的美妇人给激怒了,其中一名青衣道人,突然发难,抬手便打出了几粒黑豆。
只见那飞出的黑豆,在半空中迅速地生根发芽,长出了几条宛如毒蛇般的黑色藤蔓,向着房顶上的美妇人,径直缠绕而去。
眼看藤蔓即将逼近美妇人。
这时,忽有一口大碗,凭空落下,碗口正对着袭来的藤蔓,照单全收,将其一股脑儿的装进了碗里。
顺着两位青衣道人惊诧的目光看去。
院外,一位身有丈高,形如肉山般的男人,正向着这边踏步走来。
其每一步落下,地上都会为之一颤。
前来之人,伸手接住了飞回的巨碗,而后另一只手捻起手中两根手臂粗细的筷子,将落入碗中但仍在生长的藤蔓,像是夹面条一样,给轻巧地夹起,并递到嘴边,嗦地一下,将其给直接吞入了肚中。
吃完后,此人还不忘撇撇嘴道:“鬼豆生藤,味道实在一般!”
见自己施法打出的黑豆,被人当作了下酒菜,院中的两名青衣道人,顿时大怒。
“哼,好胆!”
就在这时,又一位脚步轻浮,面色蜡黄,身瘦如柴的醉鬼,跌跌撞撞地飞到了美妇人的旁边。
来人提着手中的玉壶,饶有兴致地瞥了两人一眼后,继而又继续对着壶嘴,仰头吮起了壶中的美酒。
看着眼前行事古怪的三人,地上的两名青衣道人先是一怔,而后忽地反应了过来。
“你们是‘吃’‘喝’‘嫖’?赌呢?赌在哪里?”
正当两名青衣道人向着三人发问时,一颗显化巨大,如有万斤重的骰子,突然凭空砸落,向着地上的两人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伴着“轰”地一声传开。
偏僻的宅院,瞬间房倒屋塌,成了一堆废墟。
“好!好!好!”
被逼退的两名青衣道人,倍感耻辱的发怒大笑。
但他们也不傻,二对四,明显是打不过的。
于是只得一边暴退,一边怒道:“今日之事,我等二人先且记下了,来日方长,必要将你四人剥皮挖骨!”
“哼!两只丧家之犬,也敢放肆!”未等另外三人有所动作,美妇人直接挥手扔出了一件——红肚兜!
只见飞出的肚兜,迎风见涨,数息功夫便化作了数十丈大小,接着铺天盖地的向着两人直接覆盖了过去。
其肚兜在落下的同时,肚兜上绣有的几只彩凤,竟发出了一阵震耳的凤鸣声。
“啾~~”
几只浑身覆有烈焰,宛如骄阳刺目的火凤,展动着羽翼,径直地向着两人扑了过去。
见对方扔出的肚兜,有如此威势,两名青衣道人也不敢大意。
只见其中一人,眼疾手快,扔出了一张画工精细的“纸桥”。
“去!”
在纸桥落地的一刹那,瞬间便显化凝实,凭空出现了一架青石叠垒的石拱桥。
见石桥落地,两名青衣道人也不敢怠慢,纵身飞掠,寥寥数步便跨过了这座石拱桥。
当两人跨过石拱桥,落至对面的那一刻,原本还在几人视线中的两名青衣道人,转瞬成空,直接消失在了几人的眼前。
“二娘,你这肚兜看来也不香啊,居然让他们跑了!”看着逃走的两人,捧着巨碗的男人,不禁在一旁打趣了起来。
听到这话,美妇人素手收回了飞出的肚兜,而后媚眼如丝地回笑道:“四弟,这肚兜昨晚我还用过呢,你要不要试试?”
闻言,形如肉山的男人面色一惊,慌忙后退数步,讪笑道:“我可不敢,还是算了吧……”
都城内的打斗声,很快便引来了巡城卫兵的注意,只是当他们抵达此处时,吃喝嫖赌四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城外,渭河边上,行刑之地。
八皇子举棋不定,还在犹豫行刑之事,是否需要推迟暂缓。
不过他也明白,今日若是一旦推迟,等吴王那边反应过来,联合众大臣一同上书请奏,届时便不再是他能够做主的了。
可若是一意孤行,非要杀之,他又恐后续会生出其他变故,弄不好还有可能成为吴王等人攻击他的把柄。
正当八皇子踟蹰不决之际,一只振翅飞动的纸鹤,自空中飞落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八皇子的手边。
看着桌上向他点头示意的纸鹤,八皇子犹如吃下了一粒定心丸,一扫先前脸上的颓色,神色无比坚定地扔出了手中的令鉴。
“尔等罪不可赦,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