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进电梯的时候,她都会让挤在同一电梯的人,要么忍不住瞄几眼,要么忍住装作不看。
几年前,此言不虚。如今没了这效果,她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别说中年危机横行,青年都开始危机的时代,她依然淡定。人潮涌动,做过一朵浪花,翻滚过,回到海水的平静中,她自觉很好。无所谓,就是她的很好。
没有房子没有车,太无所谓;没有婚姻没有孩子,更无所谓。她是一滴水,生活在生活的水中就不会干涸。
确实,她还没干透,这几年的翻腾和蹉跎,没有耗尽她的存款。渐渐习惯一天吃一顿饭,但似乎身体吸收特别好,一顿饭吃出了三顿加夜宵的效果。
“是不是因为我特别能睡?”
她问,我就说:“你不是无所谓吗?”
当我想到“心广体胖”,本想继续说的时候,发现,她睡着了。
我很清楚,她周围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存在,包括我。
我娴熟地收拾着卫生间和厨房,一个合格的保洁员不过如此,我比她还清楚这些杯杯碟碟。当我把“无所谓”的房间变得像是人住的地方时,她醒了。“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有半斤吧。离一头猪距离又近了许多。”一点都不好笑,反正没什么所谓。
“昨天半夜整个小区都被叫醒,折腾,回来看了《蒂凡尼的早餐》,看完就凌晨了,没睡好。”她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喃喃自语。投射出的斑驳光影像是照着一个麻木地等待手术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