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了看扒拉着念儿不放的小宝,眼中寒光一闪,看着那孩子身子缩了缩,又迅速浮现笑容来。
“小宝,来娘亲这里。”“宋初”伸出手,身子前倾,眼看指尖碰到小孩,“啪!”小孩毫不留情的在她手腕上重重拍了一声,跑到了念儿身边躲着。
宋初收回手,有些伤心,看着德妃似要教训孩子,连忙道,“母亲,不碍事,都是初儿不好。”这小东西,倒是记仇的厉害,昨日不过不小心打了他一巴掌,竟一直记着。这样也好,免得自己还要对仇人的儿子装出一副慈爱的样子。
德妃点点头,“小孩子,脾气大,这几日便让这孩子待我这儿吧!初儿你好生养身子,”德妃问了身边丫鬟日期,调笑道,“乾儿也应该快回来了,我如今有空,还盼着初儿你多给我生几个孙子呢!”
宋初羞红了脸,偏过头,余光一扫,瞧见远处花丛中的一道人影,低着头冷笑。她心中暗恨,这个虚伪的女人,害得她装成这幅模样,对人动手都要顾忌两分。
浣洗坊在王府的最北边,每户人家中,对女子来说,都不愿进浣洗之地,活计又重,一双手日日泡在水里,都是些褶子,而且一年到头见不得府中的主子,想要一飞冲天简直难上加难。
安亲王府乃是宋初主事,她素来心善,加之府中主子也无几个,贴身衣物自有院中的婢子洗净,拿到浣洗坊的多是各院中大件的事物,并无多少。
王妃最厌恶欺凌之事,府中也无三四小妾,虽有欺压,可比起其他高门宅地简直是天上和地上的差别。
浣洗坊今日新来了个姑娘,长得清秀,身道修长,直挺走着,步伐间不似寻常百姓,自有一股气势。一进来,众人见了,猜到恐怕是哪家犯了事儿的小姐,王妃心善,把人带了进来。只是不知为何带到了最辛苦的浣洗坊处。
心中好奇,倒也没多看几眼,要不是一身冷清的气质,这张普通的脸,多一个眼神都是奢侈。
坊中管事和她说了大概,又给她分了任务,倒是没有特意为难,却也没有怎么照顾,真是一视同仁。
女子蹲下身子,看了看四周布局,后面摆着一溜的褐色大缸,缸中盛满了水,而自己面前有两个盆子,一个装着将要浣洗的东西,一个空荡荡的,边上放着些浣洗用的用具。她呆了半晌,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子凑过来,不同于粗犷的身材,声音倒是好听,“姑娘,在后面舀水洗东西啊,别发呆了,一会儿管事儿要骂了。”
女子看了那人一眼,一个女子长得虎头熊腰,她却记得,这姑娘最是温柔不过,当初还是她亲自把人带进王府的。此一脸朴素的女人赫然便是真正的安亲王妃宋初。
宋初朝他温和一笑,她做了个嘴型,“谢谢。”起身,舀水,洗衣。回头的宋初没有看到那姑娘遗憾的摇摇头,原来是个哑巴,王妃真是心善。
动作不怎么熟练,看着浸泡在水中的手,白嫩修长,她冷冷一笑,宋芊芊,就让你再潇洒些日子,就看我们最后谁输谁赢。
白云如飘絮,蓝天似大海,微风似信使,带来袅袅花香,浣洗坊的小姑娘们不时凑在一起闲聊两句,讨论着这花香的品种如何。
“肯定是玫瑰。”
“我看是海棠!”
“海棠可是秋天开花呢?”
一句反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那说海棠的姑娘低着头,红了脸。
“要我说还是王妃最幸福了,府中一无侧妃,二无庶子,王爷对王妃可真是一往情深。”话题不知怎么的转移了。
“可不是,我前几日出去拿欢喜的物件,看到王妃和王爷在花园散步,王爷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了一株奇花,哄王妃开心呢?”一人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