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五年,二月,金国皇帝金太宗驾崩,金国上下都在为丧礼大典和新帝登基忙碌着,各地的警戒是最放松的,这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这时江南的天气还在乍寒乍之间,有一队人骑着一水的高头大马,离开了临安,他们长途奔驰到达明州港,那里有一艘三桅大船浮动在一片苍茫的大海上,这行人极速下马,奔入船中,大船当日开拔,迎风破浪,颠簸前行。
赵楷就端坐在船中。
没有人知道官家已经离开了临安。
行在会随后再次迁往建康城,临行前,赵楷对自己挑选的文武官员都非常满意,武有四大将,文有赵鼎张浚,赵楷对他们的忠心很放心。
这次离开临安,知道消息的只有赵鼎张俊,他相信他们会帮他掩盖好消息的。
冯益被留下来,配合二人。
大船在海上足足航行了一个半月,然后在更冷的登州靠岸,他们船上载有两千斛粟米,他们会卸下一半给当地的货行,剩下的一半是更北面的肃州商家订购的。
伪齐一军头带着一队兵丁上船勘验,船老大识趣地赶紧往对方手里塞一袋银子,就在军头眯缝着眼睛糊弄差事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睁的大大的,盯着赵楷,恶狠狠地说,“他也是船伙儿?”
通译马上翻译。
船老大用高丽语马上讨好地说,“落魄人家的公子哥,得罪了让,吃了官司,三十几岁了,走投无路,只得在我这混口饭吃。”
赵楷机灵,也用高丽语说道,“谢将军关照,让小的有口饭吃。”
“这面相,贵不可言啊,干这个可惜了。”军头摇摇头,带人走了。
卸完货,补充一些给养好后,货船继续前行,又十八天后,四月份,他们到达辽东肃州,那里大雪纷纷扬扬,一行人中三人下船,码头上涌出迎接的三骑,一同纵马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千余里后,他们到了韩州。
在城外一片乱石岗上,荒草戚戚的是一座坟包,有人在那里等他,“这就是皇后暂时栖身的地方。”
祭品排上,酒水撒地,他才离开一年,她就去世了。
他麻木地祭奠着她。
他不能太过悲伤。
虽然他很想被夺去她的那种悲痛包围,那样他就能感觉到她了,可是,他不能,就像他临走那天好好交代的那样,他们得好好的活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仪式完毕,他可以看见韩州城了,五个人藏在暗处戒备,他就陪着他说说话。
“你来这里五年了。”赵楷叹了一口气。
“可是人还是没有找到,真是有负官家重托。”
赵楷摆摆手,“是朕对你要求太多,你做的已经非常出色了。”
“完颜宗翰背信弃义的原因找到了。”
“说说。”
“他的儿子死了。”
赵楷一愣,“所以他就因为他的儿子死了,不想让朕见到自己的儿子,这家伙,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他只有一个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