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群人来到了云溪村,非说有什么将领逃到我们这里,被我们藏起来了,我们哪知道什么将领啊,然后……然后这些魏军就把我们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全部杀了,还放了一把火。”刘叔接着说道:“也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天降甘霖,这才把火熄灭了。我天正好出去打猎,下雨了我便赶回家,回到家就看见,整个村子都被火烧了,村里的男女老少们的尸体在村门口堆了一地。”刘叔的语气越来越哀伤,仿佛自己又经历了一次。
“我把村民们都安葬了,也没发现巧巧,我就想着巧巧或许是躲在家里了,我急忙跑回家,屋子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巧巧果然在里面,还活着,但是脸上和身上却被烧伤了。”说着,看向了刘巧。
时和也跟着看向了刘巧,也明白为什么刘巧要带着面纱了。时和听着这些不免感到悲痛,她的眼眶红了,泪水一点一点的流下。
她是孤儿,不知父母是谁,在她有记忆的时候她就在云溪村了,云溪村的村民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孤儿嘲笑她,反而很照顾她。小时候她一直都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虽然六岁开始,她一直跟着师父游历天下,期间也就回来了几次,但在时和心中她只有一个家,就是溪水村。
然而,如今她的家被毁了,小时候给她衣食的叔叔婶婶,陪她嬉笑打闹的小伙伴们,全部都在那天夜里离去了。
那个曾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白天充满欢声笑语,夜晚宁静安和,邻里和睦的村中,在魏国的铁骑下,在一场大火下变成了一个荒草遍地,毫无人烟,破败不堪的废地。
原本时和看到了刘叔和刘巧,心中还有一丝庆幸,或许他们没有死,他们可能只是搬走了。刘叔的话语将她的庆幸也打破了。
看着时和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刘巧为了缓和一下气氛问道,“时和,你这次会云溪镇是为什么事呢?”刘巧的这个问题将时和的思绪拉了回来。
时和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答道:“我师父近些时日要去独自去办一些事,我和她就分开了,我就想着回来看看大家,没想到……”时和说到这就停了,叹了口气。
“对了,刘巧你的脸严重吗?我能看看吗?”其实时和知道刘巧一直带着面纱,脸上的伤肯定不太乐观,但是她想着看看时和的脸色的烧伤,好为她寻到能治好的药。
刘巧是时和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刘巧那个时候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小时候的她十分的活泼开朗,十分喜爱与人攀谈,长的很很可爱,脸圆圆的,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尤其好看,大大的亮亮的,也不消瘦,好似年画娃娃,十分的讨喜。现在的她沉默寡言,甚至不怎么出门,人也瘦的只剩下一身骨头架子。
刘巧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准备缓缓地把面纱摘了下来。时和跟着刘巧摘下面纱的动作看着她的脸,当面纱露出左脸时,苍白瘦小的脸上并无变化,直到面纱全部摘下,时和才看到有一块宽大的疤痕十分突兀的长在了她的右脸上,与其他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既惊讶又替刘巧难过。
“吓到了你了吧!”刘巧看着时和看着时和的表情,以为时和被自己脸上的疤痕吓到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是在想怎么能够治好这疤痕。”时和带着安慰的微笑看着刘巧。
虽然时和没有被自己脸色的疤痕吓到,刘巧还是把面纱戴起来了,自从她的脸变成这样后,她即使不出门也会一直戴着面纱,好像只要用面纱遮住自己的脸,自己的脸就和从前一样。
戴好面纱后,刘巧就握起了时和的手吗,静静的望着时和。
“时和,我的脸真的还有可能治好吗?”刘巧看着时和,眼神中不再是哀伤和麻木,反而充满了期待。
“我曾与我师父游历时有听说济州有一专门除疤痕的药膏,听说那药膏功效极好,无论什么样的疤痕,只要坚持使用,便能恢复如初。我可去济州为你寻到此药。”时和确实听过济州有这样的药,但是她并没有亲眼见过此药和用过此药的患者。
“真的吗?”刘叔刚刚在厨房做饭,刚好出来就听到时和的话,知道自己女儿的脸可以治好,刘叔眼中总算有一些生气。
“真的,刘叔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这药,我一定会治好巧巧的脸的。”时和用右手拍了拍正握着时和左手的刘巧。
时和在刘叔家中用完了晚饭,夜里也在这里休息,明日她准备去祭拜溪水村的村民们,再与刘叔二人告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