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已至,残阳下,莫无难混在人流中,默默跟在白帽子身后。
那人有张英俊的脸,正是昨天被白帽子转化前的模样。
事实上,截止目前为止,莫无难对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消除了他的记忆,也不明白那个白帽子是如何同化他人的。他甚至竭尽全力地想要说服自己脑海中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梦,回去睡一觉就能都忘了。
但他还是跟上去了。
莫无难只是单纯地认为,在此种情景下,根据“但行好事”这一行事准则,自己应该追上去。
可就算如此,单枪匹马去找一个能同化别人的家伙,显然是十分不理智的。在路上,他就给两个舍友共享了实时位置,告知了详情,还嘱咐他们,一旦联系不上自己就去报警。
正在思谋有无疏漏时,莫无难却猛地看见,前方的白帽子离开了人流,拐进了一个小巷。
他急忙追上去,探头往巷子里看去。那只是条单进单出的小巷,可是其间一个行人都没有,白帽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莫无难再次掏出手机,再次实时共享了位置,然后跟了进去。他暗暗告诫自己,一旦发现不对劲就赶紧跑。
小巷内并无什么特别,只有几辆寻常的自行车,两边刷着白漆的墙。唯一给莫无难留下印象的,只剩下巷子中间一辆看着就古早的老爷车,积灰的车前灯像是死鱼般瞪着他。
如果白帽子没有走出小巷的话,他就只剩躲在车后这一个选项了。
莫无难一边想,一边蹑手蹑脚地走到车边,弓着身子,探出脑袋看向车后。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看来那人应该是走出小巷了。莫无难长出一口气,站直身子,准备擦擦额头的汗。
可他刚一伸手,就感觉脑袋一痛,直接昏了过去。
……
等到任松和卢雁南发现联系不上他,急忙找到小巷里时,只看到了地上躺着部关机的手机。
“怎么样,是那家伙吗?”卢雁南捡起手机,递给任松,问道。
“应该是了。”任松打开手机,发现它没有上锁,最近的视频文件还都被删了。
“可那家伙不可能这么蠢啊。”他皱着眉头,道:“小莫一出事,咱们保准先怀疑他。这样一来,他还藏着干嘛?”
“可恶,要不是记忆被删了,不然咱们早就能确定那门卫有问题了。”卢雁南忿忿道。
“嗯。”任松点了点头。“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小莫。”
“你有办法了?”
“没有。”他耸耸肩:“所以我准备现在去找领导。”
……
“嗯。”莫无难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他发觉,自己被人戴上了眼罩。
后脑不断传来阵阵隐痛,他想摸着看看有没有伤口,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连脑袋都无法转动。
无奈之下,他只好闭上眼睛,试着去听周围的声音。可还没等他听出个一二三,就听见面前传来一阵电子音:
“看来最后一位客人也醒了,那么,各位来宾,就让我们开始吧。”
紧接着,莫无难就感觉眼罩被人粗暴地摘下,他这才发觉身后站了个人。略有些刺眼的光照亮视野,使他不由自主地眯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嗯,视野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定睛一看,面前是面镜子,正对着一个小小的舞台。灯光从上方照下,照亮了一个曼妙的身影。那是个瘫倒在舞台上的少女,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金色的长发被淡蓝色的缎带束成高马尾,头颅却无力地垂下,看不清侧脸。
她的身驱微微颤抖,双手被一条铁镣高高吊起,淡淡血迹渗出,染红了丝制的白手套。
“各位来宾好!”
忽然,从舞台左侧走过来一个戴着招财猫面具的人。他身材瘦削,穿了件可笑的大红色西装,看着像是从某个洒店里跑出来的招待。
“各位来宾好!”他又大声重复一边,接着道:“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们的节目。本节——”
“节你个头啊!”一阵声音从莫无难右边传来。“快放了老子,不然过会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