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猗猗无聊的翻着书,这两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哥哥出去了,应该是有什么任务,他不说她也不问,这是规矩,她懂
自从他们那么热烈的吻过,后来的每天她都会经历一场热烈的亲吻,那个完全不一样的哥哥,很陌生,也很新奇,但更多的还是害怕,她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感情,他说想娶她,她好像没什么不可以,反正她也没有喜欢别人,他吻她的时候,她抗拒不了,可是大部分时间她冷静的知道,她一直在被他推着走,她像一个渣女一样,不主动,不拒绝,这样的她自己都觉得配不上他浓烈的感情
他离开两天了,想他吗?好像也没有,除了晚上睡的不踏实,其他的好像没什么变化,习惯果然很可怕,她从小就知道,离别是人生不断上演的戏码,习惯了才不会显得悲凉,探亲的假期快结束了,他们也即将分离,她的安全感来源于长久的陪伴,对重逢不抱希望,所以她对他说的哪些未来的规划,也不抱什么希望,第一次分离的时候他承诺很快就可以回来,这个很快是两年,她每天都期待放学后能看到他站在门口等她回家,她一放学就第一时间冲出教室,然后等到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再后来她习惯了,也不再期待,不期待就不失望,好不容易她习惯了她的生活里没有他,他回来了
在校门口看到他的时候,心跳漏掉一拍,她做不到若无其事,但没关系,她是小孩子,她有任性的权利,爷爷奶奶说慢慢就好了,她听到了,她不希望爷爷奶奶难过,所以她再次接受他,他很高兴,但是只有她知道,那种全心的信赖没有了,她依然依赖他,依然把他当成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可是她不能完全的信任他了,再后来她也习惯了和他的分离,不再哭着送他离开,他每次离开的时间都不确定,两年或者三年,她就在期待和习惯间来回拉扯,拉扯的她自己都快分裂了
爷爷奶奶有一天会离开她,永远的,二哥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家,她和二哥保持距离,习惯她只是妹妹,没关系,她做的很好,父母......,她甚至没有见过,爷爷打电话给他们希望能在暑假接她回家住几天都被拒绝,也没关系,只要不交集,就是陌生人,是可以忽视的人,如果哥哥说做一辈子不离开的人,是成为他的妻子,她想她也可以
下雪了,很大的雪,所有的人都睡了,她失眠了,她尝试了各种姿势睡觉,终于还是失败了,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干么?拉开床帘,床帘还是她买的,看着外面已经积起很厚的雪,把黑夜映的像白昼,这么大的雪在京城已经很久没看到了,小时候无论下雨还是下雪,他都会背着她,她听着他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特别好听
苏猗猗有一种堆雪人的冲动,但也仅仅是冲动,突然之间安静的连队喧闹起来,更多的人冲出连队拼命的奔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哥哥吗?她几乎是反射性的跑出去,甚至来不及换鞋,好像连队的人都起来了,她抓住一个人问怎么了,没有人回答她,她只好跟着大家一起跑,没有目的地,就一直往前跑,跑到能看到亮光的地方,看到一群人围着的地方,看到郑诚意
“是我哥吗?”,她颤抖着问
“是,但......”,没等到郑诚意说完,她已经推开人群冲了进去
蒋国权站在哪里,严肃的和一个医生说着什么?她左右看了一眼,看到刘浩,走过去
“我哥怎么了?”
“嫂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开始改口叫她嫂子的,她不排斥
“猗猗姐,我们完成任务返回的时候,路过一片空地,我不小心踩在一个雷上,连长为了救我,救我才......”,张士抽搐着肩膀,边哭边说
大概意思她听明白了,她现在需要知道人怎么了?他怎么样了?蒋国权都来了,说明事情很严重,要么是事件重大,要么就是受伤的人很严重,严重到什么程度?这里是手术室,是需要做手术嘛?雷炸了,苏猗猗脑海里浮现出血肉模糊的场面
她需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才知道应该做什么,她深呼吸,闭上眼睛,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压回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无所谓的苏猗猗,她听不到周围任何的声音,笔直的走向医生
“我哥......怎么样了?”
“你哥是?”,医生有些疑惑
“他没什么大问题,”,蒋国权接过话题
“没什么大问题是什么问题?”“我要听实话”
“你这丫头,不让人把话说完”蒋国权笑了起来
她强装镇定,她不能慌乱,只有袖子里颤抖的手知道她有多害怕,她害怕,如果他真的出什么事情,她要怎么办?从他身上哪些伤疤,她知道他经常处于危险中,第一次亲眼所见
“直接说,我哥怎么样了?”冷静自持的说道
“脑震荡,有些弹片切入腿上,比较深,正在手术取出”,医生解释道
“没了?”苏猗猗有些怀疑,“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看着蒋国权
蒋国权哈哈哈笑了起来,”丫头,我在这里,是因为手术需要签字,而他没有可以签字的家属”
听到这个答案,苏猗猗瞬间放松下来,放松下来的她全身颤抖,鞋子跑掉一只,裹着的外套歪七扭八,从来没有过的狼狈,不想经历第二次
那大家都跑成那样做什么?她看向刘浩和肖笑,看到两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张士哭成那样又怎么解释?
“他们只听到连长受伤了,后面的估计没听全,张士那是吓得,要不是连长,他现在估计缺胳膊少腿的”,郑诚意走过来解释
“那你......”,也没说清楚
“你也没给我说清楚的机会”,郑诚意似笑非笑的笑容在苏猗猗看来,有些讽刺
郑诚意拿着一双鞋放在苏猗猗的脚下,示意她穿上,不然一会有人要心疼了
即使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等待的时间依然漫长,人都劝回去了,只剩下蒋国权,郑诚意,肖笑和她,等待手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