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走后,那名十夫长凑到巴思齐的身旁说道:“大人,您这样说,阿托斯可能要记恨在心,一不小心可真要坏事啊,不得不防啊。”
“嘿……他可没有那个胆量,他新纳的那房小妾什么来头,怕是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吧,一个将死之人还怕他翻起浪来不成,今夜子时一过,你便领战骑暗中过河,寻处地方藏起来,等城一破,将阿托斯和他的仆丛军全部围住,记住,暗中来,不要让他发现,等哑风山和北祁关的信号一起,就屠城血祭。”
巴思齐看着离去的阿托斯阴笑着说道,宛若看死人一般,至于他刚才提到的那名小妾,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来,不过是嘴上过过瘾而已。
“是,那黑包公怎么办?”
十夫长是巴思齐的心腹,知道的事远比一般的千夫长知道的要多,身为巴思齐的家奴,也更受他的重视,要不是他本人不想为官,以他的能力和实力远不止一个百夫长的职位。
“不用管,以神使大人的计划为重,何况此事一了,神使大人答应会给我一枚破俯丹,这天狼战骑他也会说服国主让我巴思齐统领,那些捕奴队和奴隶怎么能和这些收益相比,等此事一了,到时侯什么样的奴隶没有。”
“您真的相信那所谓的神使要复苏的是神灵,而不是魔神?此事一出,天下将在无我们的容身之处。”
十夫长还是担心这件事一但被捅了出去,怕天下都要炸开锅,毕竟一起性屠杀数十万人这种事有为人道,而且哪种神灵会需要数十万生灵的鲜血复苏,这更像是在复苏魔神,此事一起,那些打着正道名义的宗门可不会放过一个收割名声的好机会。
“怕什么,出了事国主兜着,我们只是下面执行君令的人,别忘了此事武魏、白狼和莫洛部也参与了,事成之后我们也不会成为主谋出现在世人眼前……那尊魔……神灵万一真的复苏,你说那些国家宗门还时间顾及到我们?”
千夫长转头看向天山古道的方向,意味深长的说道。
虽然表面上一点都不担心,可是他的内心却十分害怕不安,那个所谓神使说的复苏神灵这事他压根就不信,他为的是神使的破府丹,要不是为这枚破府丹他才不会凑合这种事。
这事一旦成功了还好说,以这种方式复苏的神灵肯定不是善茬,到时候他们就完全不用担心面临危机。最让他担心的便是这个血祭到底靠不靠谱,有没有用,千百年来从没有见过哪里有神灵或是仙魔复苏的记载。
不过回头一想,自己一直隐在暗中,整个天狼知道此事以自己为主的不过寥寥几人,而自己也只不过用几名合欢宗的女弟子便促使国主答应出兵,而牵线莫洛部和白狼部一同行事的是大祭祀,此事的真正目的更没有几个人知道。
武魏那边凌武卫主将韩酉弟可比他狠多了,京城中的家人都不要了,将六万余人的凌武卫瞒着军中监察使全给带出来不说,还裹挟了数万杂兵东进,这完全是不顾身家性命的豪赌啊,成与不成他都没有退路了,这个时间,他的家人可能已经被愤怒的武魏皇帝全杀了吧。
离开大帐的阿托斯回到自己的营地,叫来一个面部有剌青的心腹,说道:“博西,过了河以后,三个百人队的战兵由你全部统领,隐于大队人马五里开外,以鹰啸红缨箭为信号,一但信号发出,你便领着战兵来援,记住了?”
五大三粗的博西听到自家主人的话,嗡声道:“可是那巴思齐起歹心了?”
“不错,这次南下没有那么简单。”
阿托斯总感觉到这次南下的目的太不明确了,什么抢掠,什么将太梧北疆督护府变为天狼的粮仓,这都太虚了。
天狼在草原上不惧太梧,可到了这河沟密集的山地丘陵,天狼对太梧的优势几近于无,再说这一开春到处都是雪水烂泥,根本不适合大军行动,更别说还要攻城了。
而眼下领军的前锋千夫长巴思齐这头活阎王也罕见的禁止抢掠,事里事外都透着一股子邪性,要是以往第一个纵兵劫掠的就会是他,要知道这人可是天狼部里唯一一个将奴隶生意摆在明面上的人。
响鼓镇里面,刘明昊脱下战甲,露出精壮的身体,对着一旁的唐龙说道:“晚上城外要布暗哨,我估计天狼那边的将领要安排偏军寻地过河了,明天将会是场恶战。”
今天下午这一战虽然提升了士气,可对于这座孤城的处境并无改观。
一击不成,任何将领都不会无脑的死嗑,肯定会利用夜色寻浅滩或是水缓之处渡河,而符合条件的,这十里方圆有三处。可他即便是是猜到了也无计可施,士卒的数量是迈不过去的坎。
此时想将所有的人撤回阴山上的营寨也做不到了,只能坚守城池,原地固守,等侯时机再来一下,万一不成也只能突围了,至于城中的百姓……他也只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