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舒云扮作丫鬟进了姜近南的内屋,都说金丝软甲在偏房,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没有那么简单。她将屋里另外一个丫鬟放倒,便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没见到金丝软甲,倒见到不少金银首饰,舒云来者不拒,将其尽数收入囊中,此时远方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她心中顿感不妙,赶紧把包裹收束,想要离开房间。
不料舒云刚到窗外,就听到附近传来打斗的声音。金石碰撞出的铿锵之声让她心寒,她透过缝隙向窗外望去,一个身穿白衣,形如鬼魅的男人正在跟一个姜近南激战,姜近南手持铁锏,尚能招架得住白衣男子凌厉的攻击。
舒云不敢行动,门口两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只怕稍微有些动静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她屏息凝神,看着两人厮杀。
一声清脆的兵器碰撞声,姜近南的右手被白衣男子砍了下来。那白衣男子看着姜近南痛苦地哀嚎,冷笑着说:“姜近南,我敬你是忠臣之后,本不打算伤你,可惜你非要包庇奸臣杨光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杨光义的下落,或者姜家满门抄斩。”
眼前的场景看得舒云惊心动魄,她长年混迹江湖,对庙堂上的斗争并不清楚。素来听说杨光义名为进言抗安,不断扩大军权。后右相秦史安一纸上书皇上,点明杨光义实为串通异族,欲取昭朝而代之。后来只听好事人说杨光义的法场为同党所劫,至今下落不明,不想原来是躲在姜府里。但是眼前这个白衣男子,手握软剑,招式阴毒,实非豪杰行为。舒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三弟说过,他在刺探姜府的时候好像见到两个打扮奇异的人,一黑一白,形如鬼魅,兴许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其中之一,也不知他是替谁办事。
忽然又起一场大雾,姜近南和那白衣男人的身影渐渐朦胧。遥遥看去姜近南如一尊静默的雕塑,忽然一字一句地说:“杨将军为国为民,如今遭奸人所害,别说我姜某人不知他的下落,就算知道,也不会跟你这奸人透露半个字!”舒云看得入神,突然感觉后背被人轻拍两下,险些叫出声。她惊恐地转头,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那老人立刻点住她的哑穴,低声说:“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怕你惊动外面的白蛇,这才给你点了穴,还请你保持安静,否则顷刻间便会人头分离。”随后舒云的哑穴被点开,那老人接着低声说:“我知道你来是做什么,你的三弟四弟已经被那人的同伙杀掉了,就在西北边的偏房里,我救不了他们。包裹里的那些金银首饰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只需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保你平安离开这里,姑娘你愿意吗。”
舒云看着老人慈祥的眼神,她心跳得很快,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就会直接死在这里。见到舒云点头同意,老人满是沟壑的脸上堆上笑容,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婴儿,睡得安详。
他指向这个孩子,轻声说:“杨光义已经死了,只留下这一个子嗣,你只管放心,他的哑穴三个时辰后才会解除,这段时间带着他跑不会发出声响。你是江湖之人,远离朝廷,请你把这个孩子带到江州司敬之将军那里,司将军是这孩子的舅父,一定会好生招待你的。”
舒云接过孩子,随后老人将一把精致的匕首送到她的手中。
“这个是信物,到时候你一并交给司将军。你轻功不错,一会儿打斗起来按照你原先计划的,往东南方向的徊河与你二弟汇合,然后乘船直接走,你们三弟四弟的命早就交代了。”
舒云还来不及点头,便不见老人的身影,随后听到窗外一阵空灵的声音。
“白蛇,你也算一方豪杰,为何行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白蛇听到声响,扭头向四周望去,只片刻后就出现在姜近南的面前,用剑抵住他的脖子。
白蛇道:“你的人在哪里,别装神弄鬼。”
姜近南的脸化狰狞为更狰狞地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说是尊父,你信吗?”
白蛇道:“我早就知道姜太爷是装死,既然如此,我直接把你废了,带到他的面前,看他答不答应我。”他抖动手腕,手中软剑如银蛇一般划过空气,不料被一记飞石打偏方向。
白蛇背剑而立,冷冷道:“姜老太爷,您老人家赶紧出来吧,要不然儿子就要没了。”
隐雾中传出苍老的声音,“白蛇尊者身份尊贵,为何就不肯放过我小小姜家?”
白蛇冷哼一声,直挺挺往黑雾中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