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静得听不到半分声响,月色朦胧在一片雾中。忽然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凄凉的月影下,有三两个人在碰面交谈。
一个矮胖汉子戴着黑色面罩,四处扭头张望,眼睛里泛着精光,他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大姐,老四,我都打听过了,今夜姜太爷过世,姜府上下都要在灵堂守候,几个雇请的打手我也打听过,不过泛泛之辈,不足为惧。”他旁边一人点点头,她身材娇小,眼神中尽是威严,其余两人都是以她为首。
“那我们按原计划分头行动。”她利落地说,几人眼神交流一番之后隐秘在这片雾中。矮胖汉子和另外一人借着隐雾来到西北处的角落。
“老四,你说这个破房子里能藏什么宝贝?老大这么看重?”另一个男人的身材细长,钻进了一处草丛之后向先前的矮胖汉子问道。
“老大那么看重,一定有她的道理,没准大户人家觉得这么做可以掩人耳目。”老四轻声回应,他身子细长,眼神淡漠,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偏房站守的两个护卫。“你看这个房间还专门安排两个人守,必有蹊跷。”
雾更浓了,远处不知哪里飞出几只未眠的寒鸦,发出两声凄惨的叫。
他再看过去,雾已经浓得看不起房子了,正是行动的好时机,他赶紧提醒那个矮胖汉子,“三哥,到我们了。”为了避开那些护卫,两人分别从东西的墙上飞身过去,从后使出飞刀将那两名守卫解决。
“老大给的新飞刀就是好使,都没听见声他们就趴了。”
两人进展顺利,但一进门就嗅到一股极浓的朽木味道,即使戴着面罩也能感觉到。矮胖汉子用眼神示意说赶紧找箱子。二人找遍房间,也没见到大姐说的所谓箱子,只感觉那种腐朽的味道愈发浓厚。老四感觉脑门有些潮湿,伸手一摸竟是黏稠的血液,他心中顿感不妙,转身想提醒老三,却发现老三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一阵细微的风吹过,老三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圆圆的脑袋像皮球一样滚了好几尺。见到如此情景老四心下一寒,雾气好像涌入房间一样,朦胧中他只看到一个黑影如幽灵一般在不远处摇晃,此时他也管不得什么箱子,把手里的飞刀尽数朝前方射去。
不等喘息的功夫,他连忙跳出窗外。他是江北有名的云中鼠戴风,习得一身好轻功,只要飞出窗子就可以溜之大吉。又听到一声夜枭的鸣叫,与之相随的是飞刀划破空气的声音,老四从墙上摔倒在地。没有丝毫的征兆,眼前陡然闪出一道高大的黑影,他的眸子里充满恐惧,不知前方是人是鬼,轻功似乎还在自己之上。他的全身都在剧烈颤抖,哆嗦地说:“我等与大人无冤无仇,况且我兄长已被杀害,恳求您放小人一条生路。”
“姜府真是没落了,这种鸡鸣狗盗之辈都敢来闹事。”
“小人再也不敢,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他跪倒在地,没有半分尊严。
“坏事的东西,还妄想偷生。”那人很是愤怒,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到老四的面前。就在这时老四从腰间掏出飞刀,朝黑影射去。只见一阵寒光飞过,老四的头从脖子上弹了下来。“真是自作聪明。”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不过他丝毫不慌,淡淡地说:“白蛇,直到杨光义下落了吗?”
“没有,姜府上下都在灵堂守候,真是上下里外都挤满了人。姜太爷死得突然,我总感觉事有蹊跷。”那人声音阴冷,穿着一袭白衣,衬得那苍白的脸更加怪异,黑衣人问:“这屋里也没有金丝软甲,难不成他姜近南整日将它穿在身上?周大人跟你还吩咐了什么,向姜家逼出杨光义下落吗?他们人多势众,尤其姜近南那擒蛟锏,对付起来估计有些麻烦。”
黑衣人没有说话,于是白蛇静静走到尸体边。
“好美的切口。”他赞叹道,“你的剑法比之前更精妙了些。”“这是个找死的小子,跟屋里那个是一伙的。据说他们还有两个同伙,自称洛州四鼠,看样子这一只应该是云中鼠戴风,屋里那个是钻山鼠白坤。还有两只老鼠,老大是锦毛鼠舒云,还有一只叫过江鼠李水。也不知道另外两只在哪,前段时间差点因为白坤暴露身份,一剑就杀掉真是便宜他。”他恶狠狠地说。
白蛇冷冷道,“老鼠而已,杀了就杀了,咱们黑白双蛇天生就是吃老鼠的。”
他俩是江北一带臭名昭著的“黑白双蛇”,黑蛇常何,白蛇常轻,二人形如鬼魅,杀人成性,两人都擅用软剑,拿手绝技就是用剑在人脖子上绕一圈,剑不沾血,人头分离。
黑蛇说:“姜家人不是在哭鬼吗?那我们刚好就去闹上一闹,看他们欢不欢迎我们。”
两人齐齐飞出庭院,犹如黑白无常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