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凝姐,现如今的情况,就是你去了京城也做不了什么呀!如果真的按传言所说,徐大哥现在被关在皇宫里,我们如何才能进去呢?”顾琴羽一双长如蝉翼的睫毛都垂了下去。
“不管如何,我都会去的!”孟君凝埋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攥拳“罗先生好不容易有了解药的下落,一刻也耽搁不得。”
她抬头透过窗户遥望远方“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时近入夜,寒风拍打着门窗,时而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深宫里一向看重年节,此时更是吵吵嚷嚷喧闹不停,太监宫女都忙于布置和安排宫廷庆典,脚步声从不停歇。
烛火摇曳旁,徐霆钰一个人倚靠在软榻轻轻坐着,身影清冷孤寂。
长发飘散,发带轻垂,一袭淡青色锦服外依旧披着雪白的狐氅。
他的头微微倚靠在窗桕,安静祥和的面容在灯辉下垂下一个姣好的倩影,恬淡安详。
许是外面的喧闹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轻轻推开了窗拴,将手伸向了窗外。
细雪绵绵的落在他的掌心,很快就在他的手心里化成一颗颗小小的水滴。
“下雪了。”他目光未动,只是静静的感受着手心上的一丝凉意。
“侯爷!”门外有人喊了他一声。
随着长庆殿的殿门被侍卫推开,廷忠手捧着华服走了进来。
他耳朵微动,静静听着来人的脚步声,半晌轻笑道“廷忠公公,有事吗?”
徐霆钰这个人,只要不打仗,平日眼神还是非常和善的。
廷忠看了他一眼后又垂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华服锦缎,心里微微犯嘀咕,他蹙了蹙眉,往前走了几步,将祥云纹蹙金长袍放到了案几上。
“皇上让奴才告诉侯爷,侯爷身上的官职并未废,仍可以出席晚上的夜宴。”
他说完朝身后的宫女摆了摆手“进来伺候侯爷。”
廷忠来了许久,徐霆钰目光依旧落在面前的烛光中,待宫女走进殿后,徐霆钰凝眸看向廷忠的方向。
他虽看着,但眼里满是空蒙。
“多谢皇上好意,不过霆钰现在是戴罪之身贸然出去只会引起争议,还是算了,廷忠公公替我向皇上拜个好年。”
他声音很轻,宛若潺潺流水,听得人心醉。
廷忠思量片刻拱手低声道“侯爷,奴才把华服暂时放在这了,若是您什么时候有需要尽可以传唤他们,侯爷的意思,奴才也会向皇上转答。”
见徐霆钰未说什么,廷忠叩了叩身转身出了殿门,宫女和太监也一并退了出去,长庆殿再次归于寂静。
烛火的微光模糊的在他眼前跳动着,眼前的景物时而染了颜色,时而归于暗处,消逝不见。
徐霆钰右手轻轻在小几上摩挲着,半晌轻轻的将茶盏揽了过来。
“顺颂时祺,秋绥冬禧,一年又过去了,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了,君凝。”
他眼神有几分凄怆,左手轻轻抚摸着手旁的小匣子。
那里放满了他写给孟君凝的书信。
其实他在军营里也给她写了很多,只是忙于打仗一直没来的及差人寄送。
暗月流光中,徐霆钰指腹一点点摩挲着花纹,似乎要把自己无尽的思念融入里面。
一滴泪水倏地顺着他眼睫滴落到匣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