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大人,现在那江大人死无对证,您是朝里的尚书,又是国丈,您应该有个主意。”
贺兰瑾嫌弃的望了他一眼,捋了捋唇边的胡须“你果真就像徐霆钰说的只能在军营里待着。”
他嘴上虽然嫌弃,但是坐到太师椅后还是徐徐的继续讲着。
“章相虽死,但是文臣势力还在,如今这么多文臣弹劾安远侯,虽不乏贪权造势之徒,但是远远不会出现集体弹劾之事,可是这次光文臣上书奏请的就有几百本,这明显不正常,这背后肯定有指使。”
“那大理寺的人呢?席思远他们呢,吃干饭的!”涂朔北骂道。
贺兰瑾听后手里端的茶水撒到地上几滴“你若是觉得大理寺有问题,你去剐了那席思远好不好,脖子一抹,一了百了。”
涂朔北见他这么说,自知自己言语莽撞,退了半步,不再言语。
“距离侯爷回京已一个月了,若皇上真的想处置安远侯,早就会安罪名了,何须等这一个月。”
贺兰瑾见涂朔北一脸发懵的样子进一步解释道:“皇上现在也是被前朝逼的厉害所做的一个退步,章相一党刚被抹去,其余文臣势力犹在,皇上不能贸然得罪其他世家,总要找个平衡的。”
“且这些年安远侯在边疆屡立功绩,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早已为文臣所视为眼中钉,此次皇上让他暂时停职待查,在前朝退退视线也说不上是一件坏事。”
贺兰瑾拿起手边的茶盏轻饮一口,热茶雾气氤氲,掩了一瞬他的面容“皇上高瞻远瞩,谁能知晓皇上究竟会怎么处理呢。”
孟君凝踩在绵绵细雪中,宛若踩在棉花一般,虚软无力。
这一路,她从百姓口中断断续续的了解到京城事。
听得她心口一阵阵抽痛。
本想尽快远赴京城,又逢大雪封山将她堵在了并州城。
“眼看就是年节了,今年必须热闹热闹。”
“那是,一年就盼着这个好日子呢。”
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交谈声,她抬头望去,才发现街道两旁不少商铺早已挂好了火红的灯笼,大门也换上了新的桃符。
普通百姓日子过得难,一年期盼来回也不过这几天。
漫天寂白的世界此时多了几分红艳,连带着整个并州城都焕发出年节的喜庆。
孟君凝驻在道路一角怔怔的望着前方一对老夫妇贴着窗花。
他们虽然身着布衣,但是眉眼都是含着笑,老妇人的鼻尖蹭到了浆糊,一旁的老人立刻抬袖替她轻轻擦拭。
“老婆子,我们又在一起过年节了。”
“可不是嘛,都跟你过了几十年的年节了。”老妇人皱褶的脸上隐隐浮现一丝娇羞。
“过不够啊。”老人抬手将老妇人揽在自己的棉衣里“我胸膛暖和,快来捂捂。”
她望着俩人,眼前蓦地浮现那个身姿挺拔,长身玉立的男人。
在去年年节前她发尾粘上浆糊时也是他替她一点点擦掉的。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上的红封。
这个是她留给徐霆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