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面容给连恩一种朦胧的感觉,看不清五官,属于转头就会忘记的长相。
“来了?连恩是吧,你好,这边面试!”
连恩就被一个留着八字胡,穿着老式布鞋的中年男人笑着带到一个小房间。
连恩现在仔细的回想,也是记不起来那人长什么样子,他的模样普通到丢进人堆里都认不出,唯一的印象就是两撇八字胡和老式布鞋,和无比空灵的声音。
在一场平淡的面试后,面试官倒了一杯茶给他,突然问了一句:
“根据你在我们公司报名窗口填的出生日期,你今年是二十三岁,生日是在三月十五日,这个信息是准确的吗?”
连恩喝了口茶,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当这口茶吞进喉咙时,连恩回味一下,竟感到有股异香,这种香味他从来没尝到过,这不像茶的味道,简直让人上瘾。
连恩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好。”中年男人看着他喝完了茶,眼神亮了起来,问道:“谈点题外话,你别觉得奇怪,就当随便聊聊,你是怎样看待献祭的?”
连恩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换个方式问,万一有天你碰到一危急的事情,你会舍弃掉自己的一些东西来改变现状吗?”中年男人望向连恩的目光,带有些许的期待。
连恩被这话问的摸不清头脑。
在这个国度,国民大都笃信佛教,很多普通人家都会在子女少时将其送到佛院修行一年半年。
母亲连华在二十四年前来到了这个国家,早已随乡入俗,所以连恩也曾在少年时也被母亲送到本地的清黎寺修行了半年,他对信仰和献祭之事有着自己的见解,但这莫名其妙的话一问出口,连恩浑身不得劲。
他放下了一次性茶杯,立即起身离开公司时,面试官又递了一本劳务合同给他,来了一句:
“好好留着,回去考虑考虑,你早晚会用到它的。”
“如山穷水尽时,可以使用。”
离开公司时,他仔细看了看,是一份质感稍厚,有韧性,但内容相当普通的劳务合同。
再走回小房间,位置上已经不见面试官的踪影。
连恩把合同随手丢进书包,匆匆回家了。
自那之后,连恩就总能感觉到脑子里有异响传来。
而在当天下午,连恩便收到了母亲突发心梗的消息。
回到家,看到母亲已经将晚饭做好,连恩便不再多想,反正危机已经过去了,大不了等到工作稳定的时候,两人换个地方住。
饭后,长时间忍受的倦意疯狂袭来,连恩话都没说几句,直接回房休息。
此刻。
距离沙咖市几百公里的平康市郊区,已是不毛之地,但其内的某片早已废弃的老矿区旁,仍然运行着一座较有规模的私人监狱,它没有名字。
或者说,一座无人关注的封闭堡垒,除了牢房中充斥着人犯们带来的让人窒息的屎尿汗臭,还有不少的罪恶的蝇营狗苟,隐匿在监狱的某些办公室内。
这样的地方只能在一个无人关注的荒废之地默默存在。
监狱长及各狱卒是这么想的,监狱外,久居庙堂之上的一些人也是这么想的。
沉寂,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