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因缘。”丰九宇举起左手，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在他的视野下，他们之间有看不见的因缘线。“就像你昨晚看到我们俩的因缘线一样，我与丰九宇之间的因缘也指引我选择了他作为我的容器，我做事都是有章可循，不会胡来。”

陈芙深深叹了口气，说：“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一切都是因缘际会的选择，都是命运决定的？你注定会取代丰九宇，而丰九宇也注定会死在那场车祸里？”

“你可以这么认为。”

陈芙第一次叫了他的本名：“魔围……那是不是你将我和丰九宇之间的因缘线改变，才让我失去了所有有关他的记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在那场车祸活下来的人里面，只有我被消除了记忆？”

“你是不是记起来什么了？”

“一点点吧……我好像看到你和怛惔出现在车祸现场。”陈芙按着太阳穴，回忆这些还是让她头疼欲裂。

丰九宇也有些无奈：“我在施术的时候，居然被你看到，当时你非要扑过来制止我，我不想杀人，情急之下只能斩断你与我们之间所有的因缘线，也包括了你与当时已变成尸体的丰九宇的……但是我没想到我们居然还会再次见面，而且我们之间还新生成了一条因缘线，这说明天道必须我们必须认识……不服不行。”

“啊？”陈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没料到居然是因为当时自己能看到他们，才被如此简单粗暴地消除了记忆。“就因为这，你就消除了我的记忆？你也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给我带来了多少苦恼，我完全忘记了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旅游团，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也全忘了……我这个人很宅的，我怎么可能自己去报名参加什么旅游团，还是个精品豪华团？我这种穷人社畜怎么会心血来潮？我就想知道当时的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越说越气，直接拽着丰九宇的衣领，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上两拳。“你赶紧的，给我恢复记忆，现在立刻马上！”

丰九宇被她的突然翻脸惊得一愣一愣，方才反应过来，赶紧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我做不到。”

“啊？”

“丰九宇已经死了……反正就是做不到，我不骗你。”他说的认真。

陈芙见他软硬不吃，坚决拒绝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判断：魔围如果所说为真，那么他现在的身体毕竟还是丰九宇的肉身，如果接近他，说不定就会知道些什么；他如果所说为假，那么在他们地位并不对等的时候，也应该待在他身边，寻求可能的真相。

魔围补充道，丰九宇当时在车祸中死去之后，并没有变成鬼，因为只有灵台强大的人才能保留灵魂，让他这样的人，只是转化为灵能，消散到时空中去，与宇宙融为一体。而且人死了之后化鬼，会自行斩断生前全部的因缘线，重塑鬼的因缘，所以即便还能找到那人的鬼魂，也不再是同一人了。作为现在丰九宇身体的拥有者，陈芙或许只有跟他加强因缘，才有可能想起来那些因为因缘线毁掉而失去的记忆。

陈芙不说话了，她已经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