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芙还没来得及作反应，就被清晨来电的铃声横插一杠，流行歌曲的声音萦绕在二人之间。陈芙本来最喜欢听这首曲子，此时却觉得无比难受，像是鼓点直接敲击在心脏上。

她机械地接通电话，听那头说了好几句话，才逐渐反应过来是阿黄仔。丰九宇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好拿过来她的手机，对那头的阿黄仔说道：“阿黄，是我，你有什么跟我说就行了。”

阿黄仔的声音明显愣住：“诶？丰大师！哦，是你……你们俩原来……哦哦，哈哈哈，抱歉了，我想告诉陈芙她要的戒指做好了，不是今天是截止日期吗，早上就可以来拿。然后还有一件事正要拜托你，晚上我请客，请二位务必赏光，具体事情见了再谈。”

丰九宇当下没心思跟他多说，就立马应下，挂掉电话。

他把手机放到陈芙面前，拉过一把椅子也坐在对面，才缓缓开口：“一会儿我陪你去阿黄仔那里取戒指，你上次说了戒指的事，我就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猫腻，正好去看看。”

陈芙转动眼珠，看着眼前这个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的家伙，她记起来在最初，杜医生曾经告诫她——

“分不清人和鬼，是灵媒痛苦的根源，也是玄门中人悲剧的来源。”

她现在并不想再去分辨什么人和鬼，她只想知道，面对一具由魔王驾驭的尸体，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她说：“你把他的身体放到冰柜里，就是说明他是会腐烂的，这是具尸体。而是只是操控这具尸体的主人。而你选择用冷冻来延缓腐烂，就说明这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你才经常说你的时间宝贵，要尽快什么的……原来如此。”

丰九宇有些感慨地点头：“你太聪明了，跟你说话就是省时省力。”陈芙心情很低落：“可你刚才却一直在转移话题，分明就是不想说。”他也毫不避讳：“没错。我本来就不想告诉你，一则这个事情人类本身就难以理解，二是我希望在用丰九宇这个身份的时间里，咱们能合作愉快，不要被无谓的东西虚耗精力。”

“你有多少时间？”她问的是御尸术能持续的时间。

“最多百天。”他倒是诚恳。陈芙算了下：“你是车祸的时候取代丰九宇的吗？那就是说，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你还有两个月。”

“是。”

还有几个问题亟需问清楚：“那那场车祸是你搞出来的吗？原本的丰九宇是被你杀的吗？我的失忆是不是跟你有关，就比如昨晚你斩断他们的因缘线那种方式。”

丰九宇看了她有一会儿，慢慢地用手指敲击桌面，像是在思考究竟如何跟她表达。陈芙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那种猜测已经基本落地，她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最终他说：“你已经有了猜测，那我告诉你，你猜的都是对的。只不过那场车祸与我无关，丰九宇也不是被我所杀，我到的时候，他早就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