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辛使劲喘了几口气，盯着远处的峭壁，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又去找那两名什长，对他们小声吩咐着什么。什长的表情稍微有些惊讶，一路上毫不掩饰的不屑逐渐收敛起来，最后竟然有点佩服了。

“屯长……”

“休得多言，今日要么我等带着首级回去报功，要么我死在这！众人听令，都吃些干粮，好好休息，待晚上我先沿山路上去稍作探查，若真如这贼人所说，再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夜色降临之后，左行辛果然亲自沿着七拐八拐的山路，鬼头鬼脑地在林木中缓慢穿行。他走路非常小心，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确实如这个贼人所说，我拐过几个弯之后，看见前面有不少火把，把道路都照亮了。更远的地方，隐约能看见几道矮墙，还有数个人影晃动，必然是有人把守。山腰上似乎是有些建筑，是个寨子。”左行辛身上沾满了草叶，头上不少汗。

一个什长拱手对左行辛说：“屯长，那峭壁虽然有些坡度，不过看上去起码数十丈高，你真的要去？”

左行辛说：“不然，难道派你们去，我在后面捡便宜吗？我左行辛也许不是什么大族出身，不过这点勇气可不缺！”

他捡起水囊喝了一大口，随手扔在地上，接着把自己的剑在腰间绑捞，拿起一块小圆盾，背在背上。嘴里还念叨着：“大盾太重，就用这个吧。”

接着左行辛又拿起一张弓，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终于背在身上了。又取了十支箭，用布包好，一起带上。

“如此便差不多了！”左行辛对树林中的甲士说：“有没有勇士愿意随我一起爬上峭壁！”

一个什长率先站出来：“我董季愿意跟随屯长！”陆续又有几个人出列。

“五个便够了。”

按照之前左行辛与两位什长的约定，爬上峭壁之后，会想办法燃起火来，并且尽量大声鼓噪，让山下的众人知晓他们已经成功。另一位什长就要率领剩余的甲士和徒卒，沿着山路冲上去猛攻石垒，两面夹攻，一举拿下这个苍山贼的别寨。

左行辛趴在岩壁上竭力向上爬行的时候，檀籍已经给马儿喂完了夜草。他走出马厩，感受这山间的晚风，觉得有点舒服。

“要不然别去那稻草垛里挨咬了，就在外面睡到天明得了。”

风忽然变大了，吹得檀籍一哆嗦。他摇摇头，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茅屋。

半睡半醒之间，似乎有些声音顺风而来。像是女子的叫声。

檀籍一翻身，心里埋怨着，难道这个时候还有寨子里哪位兄弟睡不着，去快活了？

又是一声，听上去不太对，像是恐惧的尖叫。联想到自己在船上半夜遇险的情景，檀籍忽然不困了，重又起身走出房门查看。

怎么回事，寨子最深处那一排房子，屋顶上居然燃起火来了！是失火了吗？

檀籍刚想大叫“救火”，就看见又人从屋子里冲出来，一边跑一边尖叫。突然，伴随着一声弓弦响，这个瘦小的身影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