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另一个围观的闲汉。何大人和吕员外立即朝他看去。

身材颀长壮硕，麻布衣衫显然很不合身，应该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一副娃娃脸，虽然用灰土污了面孔，确看得出剑眉入鬓，目若朗星，是个颇为英朗的少年。

王小虎！

何大人眉头紧紧皱起，吕员外猛吸一口气，如临大敌。

今晚已经两次超出他们的预计，现在突然出现，明明没人发现他，却又自己跳出来。

埋伏？陷阱？算计？

精锐队伍已经被调虎离山，对方突然现身，是否有足够把握把他俩留在这里？

“对对对，就是这种疑神疑鬼的表情。”王小虎越众而出，嘿嘿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一定有什么阴谋算计啊？其实没有的，小侄只是来拜见一下二位世伯，有些话想问一下。”

有恃无恐！

二人神色愈加阴沉。何大人手已经握紧了刀柄，吕员外一身衣袍仿佛充了气一般，比之前更鼓胀了三分。

“是谁走漏的消息？”片刻沉默后，何大人首先出声。

王小虎笑得吊儿郎当：“敢问这位世伯是？”

“……湖州府，刑事书记，何须言。”

“啊原来是何大人，这个……真是好名字。”王小虎笑嘻嘻地做了个揖，然后对着旁边的吕员外又拱了拱手：“这位应该就是吕广吕员外了吧。”

二人皆不答话，四周已经有吕家的护卫和穿着官服的身影在急急奔走。

王小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看向何须言：“何大人，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回答你一个，如何？”

吕广闻声哈哈大笑，指着王小虎笑道：“贤侄真是有趣，想来贤侄家中遭逢变故，要问我们这些老东西讨个办法。只是不知，贤侄觉得，我们有什么事情需要问你的？”说到后来，衣袍陡然无风自动，猎猎作响，笑意仍在脸上，话音却陡然降低：“我们要的，只是贤侄不要问而已啊。”

王小虎笑道：“可就算我死在这，你们还是不知道谁给我传的消息啊。”话是回答吕广的，眼睛却只盯着何须言。

何须言面无表情，沉吟片刻，道：“好。”

王小虎不理吕广眼中的凶光，径直问道：“运的究竟是什么？”

唰。

王小虎只觉得天地突然旋转起来，片刻后眼中看见自己无头的身体，和何须言正在擦拭自己的长刀，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自己被一刀枭首了。

这么果断的吗？不想知道内鬼的事了吗？

随后吕广的肥胖笑脸出现在自己视野中，应该是把自己的头提了起来。

“贤侄啊，下次不要上来就问这种送命的问题。先问问到底是谁害了你爹吧。”

然后吕广就惊悚地看见，那颗头颅扯出一个笑容，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好的世伯。”

……

王小虎突然现身，何须言与吕广如临大敌。

“所以到底是谁害了我爹？”王小虎笑着问道，还朝吕广点了点头。这可是上一轮你建议的，总不能让我白白重来一趟吧？

“贤侄可问在点子上了！害了你爹的人啊，说了你可能不信，正是你王家镖局二当家庞旭，和你三姐王翠墨啊，哈哈哈哈哈哈……”

王小虎的脸色阴沉下来。

说好的先问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