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爷爷说,你是杭州之音电台的主持人?”米画率先开口道。
“害,哪什么主持人,我就是一个给那些深夜不睡的痴男怨女讲故事的播音员!”
“熟悉我的老听众管我叫‘事男’!”
“事男?有这么一个词么?”
“就是白天卵事不干,一到晚上就逼事特别多的男人!”
这话一出口,我就感觉不妥,在一个气质样貌如此出众的女子面前,爆这样的不雅的字眼,实在是粗鄙。
难怪十三总想给我的嘴贴上一片七度空间,有时候我发现我说话确实有够漏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本就是一个粗俗的人,刻意的隐藏反而显的做作,我自以为是的想。
“咯咯…”米画抿着嘴忍不住笑了出来,缓了一下,又道:“嗯,我相信群众的眼睛!”
“名字叫什么?”
“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好,今晚我要去听听!”
我推着自行车,和米画并排沿着西湖的静幽小道,一路缓步而行。
上午十点半,太阳渐渐驱散了尾冬的寒意,西湖的游客逐渐多了起来,湖光山色,微风吹起杨柳依依,如恋人般轻抚在游人的脸庞,有人说这便是西湖的温柔。
背着相机的外国年轻小伙儿,拄着拐杖相依相扶老人,穿着百褶裙追逐蝴蝶的小女孩,手拉手穿行在摊贩前的情侣,和远处荡漾在阵阵涟漪湖中的金色小舟,当这些交织在一起时,继而点缀了西湖独树一帜的美。
“西湖和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一成不变的美呐!”米画怔怔看着眼前的美景,发出一声赞美的感叹!
“时隔多年,总有一些东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美好,爷叔年纪大了,他应该安享天伦!”
我无厘头的冒出这么一句,实在是不应景,搞的人家米画一个措手不及。
作为一个旁人,我本没资格对别人的家事,说三道四。
但爷叔不一样,对于很小就没了父亲的我而言,我是真把爷叔当长辈一样去尊敬!
两年多的时光说长不长,我却不止一次看见,一个孤独老人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照片守着日落黄昏,日复一日的慢慢老去。
每当看见这样的爷叔,我心里总不是滋味。
偶尔陪他唠嗑时,聊不到几句,他就喜欢让我陪他一起看书。
他说,看书能使一个人的心,不至于快速耗尽,变成茫茫人海里的微尘。
人对于另一个人的痛苦是无法感同身受的,除非你穿上他的鞋,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所以,有时候无言的陪伴,胜过口头上的嘘寒问暖。
我觉得有些人愿意在有限的时光里,陪你用心走过一段路程,那么就值得去爱,去尊敬,尽管这段路程,对我的生活并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转变。
可是他丰富的却是我的精神世界。
某种程度上,爷叔也算是我精神世界的“粮食”。
可爷叔的精神世界呢?
尽管他从不言语自己的孤独,但孤独这个东西就像一个女人的姨妈,时不时会给你一个措不及防的‘惊喜’!
它或许是在某个夜晚,一声惊雷,或者一声猫叫,这时候种种一切不安的情绪都将在此刻无限放大,把你入侵的措手不及,所有来到以及没有的到来,最后又化为泡影,消散于尘世的烟火,徒留的只是一具似久病初愈的躯壳。
……
“嗯,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米画的心情有些低落。
这句话结束之后,我和米画之间的气氛变的有些沉默。
我见气氛有些沉闷,于是开玩笑的说道:“腿也走酸了,要不要坐上来?”
“嗯…?”
面对米画的愣然,我拍了拍后座,眼神示意的看向刚刚一辆疾略而过的自行车,那上面是一个中年男子载着一个小女孩穿梭在西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