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两行高高且一望无际的青墙侧立在青石道路两侧,一眼望去,幽暗且见不到尽头,几颗零散的星光逐渐暗淡,起了淡淡的白雾,就像一层轻纱般,更准确的是,让人无法选择的白绫在等待着一条生命终结,弥漫生寒。让眼前的尽头甚是幽暗深邃,铁质打造的枷锁上面,细雨点点落满水珠。
浑身污浊不堪,意识散落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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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艰难地撑着右眼的眼皮,已经分辨不出自己身上,哪里是新的伤口,哪里的伤痕又是旧的,深浅不一,叠落在一起。
他浑身虚无,仿佛失去了光泽,整个身子萎靡一半的样子,没有一丝精神去哀叹叫冤,持续地剧烈咳嗽,身体的机制性还没完全丧失,心理的思维却跌入黑暗,宛如枯木枝丫上的乌鸦,低哑哀嚎让人难听避讳。
苍白的嘴角,血腥味已经干枯结痂,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前些日子刚从阎王爷府上走上一回,如今又要带小爷去往何处。
“习惯倒是习惯,如同家常便饭,如同旅店打更,适应早已适应,可天底下没有人如他般,当做乞讨的人,宛若上钟讨食按点按时念念不忘,现在当做“噎食猝死“定案,就是明面上的铁证如山。”
“闲言碎语的寥寥数人都说,宁可柜上满尘土的医馆接受给疯了的病人治疗,可如今的日子,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屋里的人吹了寒气生了病,还是屋外的人吹了寒气生了病,将没病的人当做有病的人,而真正有病的人却没处可治。”
“命运上的运气分时候,可运气从未光顾阿宝这里有过时候。”
阿宝咕哝着,但由于两颌的骨骼被折磨的血肉清晰可见,肌肉便没了作用,说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好似嘴里像是漏风了一样,所以押解阿宝的两名捕快耳中都是一堆含糊不清的呓语。
他呆望着将他托着的两名捕快愤恨着:“早点伺候好老子,给爷女人享受,不用说,我便自觉早些招供!”
不管是以前,还是身处现在,经常听的时事造就英雄,本想着以前回不去,先如今做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之事,可没想到古来往之,是时代创造了雄心壮志的人,并非雄心壮志之人推动了时代。
没有内在的因素,哪来的外部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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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是一个芸芸众生之下通常义志豪情展现抱负的普通人,阿宝普通不能在普通总想做义志豪情在芸芸众生之上的人。
两名押解阿宝的人,都当阿宝是个傻子,根本不在意是否有冤,只管做两人将他押解的职责,尽快将这趟差事做完,还等着回去躺在被窝里抱着媳妇儿睡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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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清寒冷黑夜中,就这样被人随意押着,双脚下的铁链沉重牢固,自己又是羸弱如柴且力尽筋乏。
眼前的两名长安府衙捕快,嘴里叽咕着街口巷里日常琐碎舌根事情,自阿宝有些意识,耳里便听了一路半道,解了他苦闷。
常常闲聊之间,无外是勾栏赏舞,吟诗作对,宁国能人故事治世之要,谁家青楼女子妖娆风情魅惑千娇百态,谁处又来了一批雏儿路柳墙花。
可这二人却如旧屋堂前泼妇日常像是统一口径般聚集,鸡毛蒜皮毁她人良家声名。
厌恶的本能有点让人想吐口水,不过他阿宝甚是喜欢听,虽说恶臭,不过可解乏苦闷!
对于死亡的恐惧来临,本来就让人感到不安和不愿。
阿宝心中却是淡定自若如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
对生活滋味的渴望,同样觉得是索然无味。
人生在世,有多少春秋谱描,不过都是战国中无休无止,此刻心中涌起来的是疑惑求知。
何故?何谓?
难道这就是人之将死,什么都是见淡或者是悔悟?
人总是先入为主的自信批判对面的复杂情绪,但始终没有想过,此时,此刻,阿宝正在想当初,何故不如躲进小楼里,管他春夏和秋冬,独自赏花,赏月,赏山,赏水,赏美人席前舞妖娆身姿。
双眼渐渐阖上,眼前一片黑暗,只是有阿宝一个人的黑暗,觉得人生到底是何谓个什么玩意!总是寻找所谓的为何意义。
做什么闲言碎语中的好人还是坏人,最后还不是身归草泥,魂不知在何处,谁又会记得当时的你和以后的我。
阿宝的思绪混乱,耳朵里总是二人的私语,渐渐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只是耳朵总听见叶晓芸三个字,然后自己眼前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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