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很急,温度愈发着寒冷。
有些无奈,空气中渐渐干燥,阿宝,艰难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裂开的嘴唇,从自己胸脯里流出来的血液被冷风吹的上了寒霜,没有了一丝腥味,略带一股花苞清香甘甜味,下颌处开始减轻疼痛感,从而流淌全身的疼痛渐趋削弱。
顿时,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本是呼吸道堵塞,一股冷气进入,浑身酥麻打颤,随之大量的新鲜空气透着凉意涌入胸腔。
阿宝大口吸气吐气,贪婪地吐纳,虽然寒冷如骨刺入喉咙,但久违的气息,使他满身疲惫萎靡,一扫而空,在此刻,获得仅有的喘息。
匆忙的路程,渐渐停滞下来。
阿宝睁开双眼,视线周围深处白雾已消散,花香愈发浓郁弥漫,深邃的天,寂静下的腿脚踏青石嗤嗤沙沙随之而出,眼前的事物清明开来。
......
天上见不到云,只有幽暗迷离。
一朵叠一朵交织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洁白无暇雪花飘落,此时贪婪喘息的他,见落下眼前的雪花却是一半,刹那四处瞪着双眼蛮不可思议寻摸打探着。
一时间,他根本辨认不出,是多日下折磨产生的精神短路恍惚,还是寒冷下生出来的鬼意错觉。
片刻思索,条件心理反射,浑身打颤,将自己的身躯往身前两名捕快身后藏躲,眨了下眼眸,人遇到不可预知控制因素,任何普通人基本概率都下意识将自己控制到安全区域线上选择,想必是两名高大壮硕的捕快所着官服有一定的威慑。
望了半晌,雪渐渐大了起来,远处视线朦胧消散。
十几个浑身充满厉杀生冷气息的黑衣人,面带鬼怪面具,各个不一,但皆正手持锋利铁钩像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无声无息赫然出现。
随着天地间的气温微降,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也随之笼罩众人,所有人都不明白眼前突然出现的鬼魅面具人,如此胆大竟敢挡着长安官府衙门的道路。
在这寂静的空气之中,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渐渐弥漫周围,而前面一行押解罪犯的捕快手握腰间陌器,各个目光射出一道精光,透着一股高傲的气息。
不等阿宝睁开双眼仔细瞧去!
顿时!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无数踏空之声响起!
“莫不是要趟油锅!还是要上刀山!”阿宝又在胡言乱语说鬼神。
“就是要送你去十八层地狱的路上,什么鬼啊,什么下油锅的,待会你就是鬼咯。”一个押解的捕快嫌弃的眼神瞥了一眼阿宝,上前而去。
未等阿宝嘀咕一下句,于是像是随意丢垃圾般被无情地重重摔在青石板上,沉闷的声音夹带着骨骼断裂清脆,紧凑而来的就是无数的凄惨,恐惧,嚎哭,求饶,不甘声。
霎时,一道滚热的鲜血喷射在他的脸庞,再次感觉上不对劲儿,下意识地慌忙抬起手掌将自己的双眼捂盖上。
心中不解道:“地狱里的小鬼吃人前,释放内心的兽性,难道同样也是先要助兴的?”
透过手指间的缝隙,躺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捕快,喉断肉开苍白没了气息,瞳孔里充满了恐惧,对着阿宝的瞳孔,诉说着做鬼都要押解着你一起下地狱。
阿宝小心翼翼蠕动着身躯,偷偷着靠近趴在捕快已成的冰冷尸体上,通过锁着自己的铁链,透过串接之间小小的口子,瞧着,可以清楚的看到青石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鲜血朝着四周散开。
瞬间血腥气味冲天,让人重度不适,胃酸倒涌。
提在半空中的铁钩阴气肆意如弯月似挂在头颅之上,散发阵阵阴风毛骨悚然。白皙的颈脖轻易被割断,如同宰杀家禽鸡鸭鹅般,带着温热的血液,从铁钩滑落染红了落下的雪花。
暗夜下,巷中青石板上铺上薄薄一层红色血衣,远远近近屋檐青瓦上积雪成深度一根手指宽度距离,覆雪下轮廓消失无痕。
眼前画面在雪折射下愈见清晰,十几名鬼面黑衣人身上,雪花洒下后结晶,如披上银色铠甲,诡意袭人。
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直切,让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阿宝卧在冰冷僵硬的尸体上,一丝不敢喘息,微微咽了下喉结,卡在食道的污痰实在是难受至极,随地吐痰的习惯,倒是让他痛苦万分,无奈下不得已生生的将吞进了肚子里。
他有些后悔的想着,流淌满地的血浸湿了他的衣衫,渐渐遇冷冰起,寒冷的地面,潮湿的衣衫,悲愤煎熬,宛如平时走在西市道路上踩了狗屎还不敢擦去,此刻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一点。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之前的计划,然而眼前却瞬息之间草草收起,一片白茫茫涌入整个脑海里,心中不断咒骂他人祖宗供奉荫食无数。
暂时的空白和恐怖占据阿宝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