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炳接过装了银子的托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托盘里白花花的银子。
一百九十两,发财了。
方炳越看越激动,涨得小脸通红,端着盘子的手都在抖。
方家不缺钱,自打成了大明的世袭伯爵,莫说方家族里生财的路子多了,就是地方上那些个想要巴结的官员的孝敬,每年也足够方家里里外外,上下打点的用度。
但方炳缺钱。
“之、之墨!”方炳咽着唾沫,看向宋之墨,“银、银子你、你先帮我保管着,莫让我家里人知晓。这玩意儿好是好,就是、就是他娘的身子骨疼,怕挨我爹揍!”
“瓜怂!”曹文炳在一旁挖苦方炳,但眼睛一直在托盘里的银子上打转。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仅限于羡慕,毕竟自家兄弟的银子不就是自己的吗?
这段时间可以使劲儿打抽风了。(抽风即秋风。)
“嘿嘿!”想着,曹文炳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坏笑。
“好,你要的时候随时找我支取!”宋之墨自然是不会推辞的,二话没说便应下来。
“之墨!”曹文炳盯着宋之墨,脸上写满了困惑,“这盐引你打算怎般出手?可是要给四舅爷?”
方炳在激动过后,听了曹文炳的问话,目光也落到了宋之墨身上。
他想看看自家这兄弟拿了这三百二十二引盐引,要作何处理?
“四舅在吴江,有点儿远,不如拿出去卖了!”宋之墨嘴角勾起一抹奸笑。
“卖?”曹文炳、方炳脸上的疑惑更甚了,看向宋之墨,异口同声地问道:“卖给谁?”
“自然是南京城里的盐商了!”宋之墨贱兮兮地笑道:“盐引一引六钱收来,我打算一两银子一引卖出去,赚个百十两的中间差价。”
“嘿嘿!南京城里那些个盐商,有的是手段弄到便宜的私盐,一两银子换盐引一引,有的是人要。”
“啥?”
方炳、曹文炳愣愣地看着宋之墨,方炳更是两眼发直,他怎么就没想到直接卖给盐商了?为啥要经过宋之墨这个二道贩子?
越想方炳越是觉得亏。
“宋之墨,你个奸商!”
方炳‘哇哇’叫着,伸出双手,咬牙切齿地扑向了宋之墨。
“喂喂喂,君子动手不动口,哎哟!方炳你他娘属狗的啊!”
兄弟俩因为钱财,一个扯耳朵,一个动嘴咬屁股,书斋里顿时乱做了一团。
曹文炳则看戏似的坐在边上,一脸的姨母笑,时不时还指点上两句,“之墨,猴子偷桃!方炳,胯下扯蛋......”
良久!
哥俩打累了,各自夹紧了裆部,披散着头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曹文炳觉得一个人坐着实在不够义气,干脆弄散了头发,也躺了下去,跟方炳一左一右地把宋之墨夹在中间。
“之墨,你太奸诈了,你要补偿我!”方炳撇过头,看着中间的宋之墨,满脸的委屈。
“最多再补你六十两银子。”宋之墨也好说话,理直气壮的说道:“卖给城里盐商的主意是我想到的,况且你本身已经一百九十两卖给我了,现在多给你六十两,合着二百五十两,我自己赚个七十二两。”
“呃......”
方炳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墨,我怎生觉着我还是亏了?”
“呸!”宋之墨眼珠子转到眼角,瞥了眼方炳,没好气的说道:“你亏啥?你赚发了好不好!”
“你想想,这三百二十二引盐引从哪儿来的?你一分钱没出,干拿二百五十两,我还要冒着风险去联系城里的盐商,可比你费劲儿多了。”
“赚你七十二两,这还是我们兄弟间的友情价,换别人,一百九十两我都不会给,最多给一百五十两。没本的买卖,能赚到这个数,你就知足吧。”
“你说是不是文炳?”说着,宋之墨还准备把曹文炳拉到同一阵线。
“嗯!”曹文炳很配合地‘嗯’了一声。
“看吧,文炳是我们仨中出了名的老实孩子,他都觉得这样没问题,做兄弟的怎可能诓你!”宋之墨说着,曹文炳很配合的摆出一副木讷的样子。
看着确实有点憨,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