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要给你们的物事?”宋之墨也不绕圈子,看了眼三人,一本正经地说道:“信里的内容关联太多,只有你们的长辈可以看。”
说到这,宋之墨顿了顿,深邃地目光盯着汪简昆、方绪,“唐骏是我的表兄,是我的亲人,我对他百般信任。”
“但是我跟你们不熟,丑话要说在前头。”
宋之墨的话说得很直白,唐骏尴尬地挠了挠头,看向汪简昆和方绪的眼神很是不好意思。
汪简昆和方绪倒是没有唐骏那般因为宋之墨的话感到窘迫,汪简昆反而很是赞赏地说道:“宋公子如此真诚,有话且说无妨!”
像汪、方这般大盐商之家,第一二代人起家的时候用的手段不好说,但到了他们这一辈家训以诚信待人,真诚是他们立身的根本。
宋之墨如此做派,让他们顿生好感。
真要是藏着掖着,反而让人不放心,容易胡乱猜疑,更有可能坏事。
宋之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给你们的信,里头好些是不能往外说的,阅完即焚。”
“直白一点,这封信若被有心人拿去,便是我宋家勾连你们的证据。”
“若你们两家人,真的在某个时候把这信交出去,我宋之墨不会认,信上没有我的署名。”
“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宋家人与国同休,犯再大的罪都能免死。”
“今天因着你们与唐家是世交,牵涉太多,我才冒险给你们家中长辈写信。”
“倘若真有那不义之人敢留下这封信,并拿着这封信做文章,宋家百年侯门,要收拾些许人多的是手段。”
说到最后,宋之墨的神情略显狰狞,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
汪简昆、方绪听了心头一震。
宋之墨把话说得如此重,信中内容必然惊人。
汪简昆不敢怠慢,很是认真地朝宋之墨弯腰躬身行了个大礼,郑重地说道:“宋公子如此大义,家中长辈看完信后,我必然拿过来即刻焚烧。”
“我也是!”方绪急忙跟着行礼表态。
宋之墨点了下头,继续说道:“你们明日一早便跟家人出城,我会让表兄跟你们一起去。”
“此事既然唐家已经被扯进来了,你们也先别回山东,去趟吴江吧,想来我外祖父看完了信,会有对策。”
“好!”两人赶忙点头。
宋之墨表现出来的沉稳还有言语间的杀伐果断,反到让人对他产生了信任。
两世为人,再加上自幼耳濡目染朝堂上的争斗,宋之墨知晓如何拿捏人心。
老祖宗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道理深得很。
办大事,多些冷漠,少些热情,反而容易达到想要的结果。
汪简昆、方绪没有留下来吃饭,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关乎家族兴亡的事情,容不得他们有半点马虎。
“之墨!”
花厅里,送走了汪简昆和方绪,唐骏坐在椅子上,紧皱着眉头,烛火映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你给的信真的能帮着我们从这个大漩涡里爬出来?”
饭桌上,宋之墨细嚼慢咽的吃着厨房送来的饭食,瞥了眼忧心忡忡,没有胃口的自家表兄,“信不信由你,反正明日一早你得跟着汪、方两家人去趟吴江,把信亲自交到外祖父的手上。”
“至于后头会怎样,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了。咱们唐家也好,汪家方家也罢,能在波谲云诡的时局里脱颖而出,没点手段底蕴,早让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你好好做你的唐家六少爷,有了准备,天塌不下来!”
宋之墨说的轻松,唐骏依旧是满脸愁容,心头为自家的前程担忧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