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别垂头丧气的!”
升平楼外,宋之墨看着自家表兄还有汪简昆、方绪愁眉不展的样子,想想还是出言安慰道:“陆游有诗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多大点事,你们将来都要撑起家族的脊梁,岂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乱了方寸?”
“走,先跟我去趟我家里,我有物事给你们!”
言罢,宋之墨大步走向了李二牵过来的马匹。
站在台阶上,颦眉蹙頞的三人互相看了看,心事重重地钻进了停在门口的轿子,跟在宋之墨身后,朝着裕仁坊而去。
三人在南京各自有住的地方,像他们这般出身,宅子不过是与生俱来的普通物事罢了。
特别是汪简昆、方绪,他们是跟着自家长辈来的南京,从灵璧侯口中得知了那么多重要消息,巴不得立马飞回去,向家中长辈陈述情况。
只是宋之墨说有物事给他们,他们不好推辞,只得耐着性子前往宋宅。
日薄西山,火红的晚霞映在秦淮河上,仿若给秦淮河铺上了一层飘柔的红绸。
回到宅第,宋之墨一边吩咐李二去厨房安排吃食,一边把情绪低落的三人请到了东跨院的花厅中。
看着落寞的三人,宋之墨懒得再安慰,而是自顾自地走进了边上的书斋。
这是他穿越以来,待的时候最多的地方,偶尔也睡在这里。
里头不算宽敞,但布置素雅,明亮干净。
正中是一张梨花木打造的长桌,上头整齐的摆放着古砚,铜水注,旧窑笔格,斑竹笔筒,笔洗,糊斗,水中丞,铜石镇纸等等。
后头是一排红木打造的书架,架子上排列着《诗经旁注》、《离骚经》、《左传》、《百家唐诗》等等经史子集。
最上一层是各种书法帖,如《黄庭经》、《石本隶韵》、《云麾将军碑》、《怀素绢书千文》……
墙上还挂着副今人临摹的巨大的《千里江山图》。
书斋这般装修配置,时下的江南最是时兴。
走到长桌后,宋之墨端坐在太师椅上,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纸来,拿起笔筒上的毛笔,蘸了蘸古砚中的墨水,在宣纸上奋笔疾书。
直到院中的丫鬟进来为宋之墨掌上灯,宋之墨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长长的松了口气。
活动了下有些发酸地肩膀,吹干了字迹,宋之墨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几个信封,将写好的信件装进信封,再用糊斗将信封封好,看了眼伺候的丫鬟,“表兄还有汪家、方家的两位世兄可是用了吃食?”
“回少爷的话!”丫鬟柔声答道:“表少爷还有汪、方两家的少爷说他们没甚胃口,等少爷忙完了一起吃。”
看了眼窗外已经漆黑的天色,宋之墨拿起封好的三封信,朝伺候的丫鬟吩咐道:“告诉李二,让他安排人把吃食端来花厅,我在这里跟表兄还有两位世兄用饭。”
“是!”丫鬟向宋之墨微微屈身,退出了书斋。
花厅里已经点燃了烛火,橘色的火光摇曳,照得屋里头亮堂堂的。
唐骏、汪简昆、方绪三人这会儿正围坐在花厅一侧的饭桌上,用手托着下巴,眉头紧皱,大眼瞪小眼。
听到脚步声,三人同时站了起来,看到走来的宋之墨,唐骏连忙迎上去,略是焦急地问道:“之墨,汪兄、方兄急着回去,你要给的物事可是准备好了?”
“好了!”
宋之墨扬了扬手中的信封,走到三人跟前,一封递给汪简昆,一封递给方绪,一封则给到了唐骏手上。
“这是......”
看了眼手中的信封,唐骏微蹙着眉头看向宋之墨,不明白他写信给他们是要作甚?
难道自家表弟说的物事就是他们手中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