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 does not determine who is right, only who is left.——Bertrand Arthur William Russell
战争不决定谁是对的,只决定谁是剩下的。——伯特兰·亚瑟·威廉·罗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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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声音中,亚当斯·马克西亚斯Adams Marchosias认为最让人心惊的是防空警报的声音。求生本能让人在基因层面对野兽的咆哮感到恐惧,而防空警报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产生同等效果的非自然声音。
所以在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亚当斯是家里最先醒来的那个人。
刺耳的防空警报响彻整个波茨坦市,还伴随着机械女声的播报:
“紧急广播系统激活。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所有公民注意,我们刚刚检测到多枚核导弹已经发射,预计在30分钟内到达我国境内!请立即采取以下紧急措施:1.寻找最近的核掩体或坚固的地下设施。2.如果没有掩体,进入建筑物的中心,远离窗户和外墙。3.关闭所有门窗,关闭所有通风系统。4.保持冷静,等待进一步指示。重复:这不是演习!所有公民立即采取行动!”
在同样的内容重复了几遍之后,机械女声又公布了已测明的导弹攻击地点,波茨坦市作为环绕柏林的勃兰登堡州首府赫然在列。
此时亚当斯已经叫醒了自己的父母,一家人已经来到车库准备启动汽车逃命。夜幕低垂,星辰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之后,仿佛连宇宙也不愿目睹即将上演的悲剧。
母亲的情绪已濒临崩溃,她一边茫然地问着“怎么会这样”一边开始呜咽。父亲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将汽车开上公路,期间还不忘打开车上的广播。
亚当斯坐在后排座椅上,用手指堵住两边的耳朵,以隔绝那恼人的防空警报声音。
他隔着车窗玻璃看到外面的世界已是一片混乱。一个男人扛着一名老人向自家的车库跑去,老人的双腿无力地耷拉着,而在他们身后是老人刚刚坐着的轮椅。另一户房屋前,一个女人身上套着两个婴儿背带,在她的胸前和背后各有着一名幼儿,她一只手攥着奶瓶给胸前哭个不停的孩子喂奶,另一只手对着驶来的车辆茫然地挥动,企图有人能载她和她的孩子一起逃命。
亚当斯感觉自己被外面的情绪感染,心头跟着越来越紧,不由得把身体缩回了座椅里不再向外看。
这时他不经意间瞥见了前排的后视镜,在那里他看到了父亲的脸。虽然父亲的神情跟几分钟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亚当斯却感到父亲像是碎了一半的花瓶,而没碎的那一半也正在逐渐溃塌。
很久以后亚当斯才想明白,大概那个时候父亲就明白一家人无论如何都没法逃走了。收音机里的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把勃兰登堡州的城市点了个遍,核导弹的射程像一块漆黑的大幕,把包括马克西亚斯一家在内的无数人笼罩在了死亡的阴影下。
那天晚上亚当斯最后看到的,是挂在后视镜下面,一个劲摇晃着的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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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
说话的是一名裹着卡其色风衣的女性,从风衣下摆里伸出一对套着酒红色长筒靴的长腿。金色的长发随意地盘在后脑,前额和右眼被斜刘海盖住,露出的左眼里嵌着宝石一般湛蓝的眸。她是新伦敦国立奥术学院的情报科领主,嘉丝敏·波尔卡Jasmine Polka。
对面的莉莉·亨德森Lily Henderson立马冲上前来,双手呈钳状突袭。亚当斯只浅吸一口气,原地调整自己的站姿,双手微微张开,准备迎接攻击。
莉莉的右手突然挥出,一记直拳直奔亚当斯的面门。亚当斯迅速侧身,轻松地避开了这一击。他的左手同时出击,试图抓住莉莉的手腕。但莉莉也立马反应过来,她迅速收回拳头,身体向后一跃,轻松地躲开了亚当斯的反击。
“我可不会每次都输给同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