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研究室，第三实验室内。

一进门左手边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置物架，上面都是一些被翻的卷着毛边的资料。

而在置物架的旁边，则是一排分门别类的血液试管。

每一根玻璃管上都贴着标签，将日期和血液的主人名字写得清清楚楚。

而写着吴鬼名字的试管，在这里占据了将近四分之三的份额。

实验台前，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人正在和手机那头的人据理力争。

“我说陈局长啊，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吴鬼不配合我怎么研制CR药剂。”

陈浚商还没能从已经送出去的5%股份的打击中缓过来，两只手搓揉着鼻翼。

“所以，之前没有吴鬼的时候，研究室不也在照常运行吗，怎么会到了没他就研究不了的地步？”

女人轻轻咳嗽了两声，“陈局，研究室干嘛放着最具有研究价值的人才不用呢？”

“我保证，只要吴队肯再过来一次，不出一个月，药剂肯定能研究出来！”

“真的假的，赖莎莎，你可别再诓我了。”

“你就放心吧，我诓你诓的还少吗？”

“......”

“这次保证完成任务！”

陈浚商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他和这位赖莎莎小姐从小就认识了，因为赖家和陈家的商业往来，他们小学时期就是同班同学。

跟接手了家族部分企业的陈浚商不同，赖莎莎一心专攻医学。

而灵异调查局也确实需要一个在科研方面可以提供助力的研究室。

赖大小姐自己出资，拉来一堆教授研究CR药剂。

陈浚商就服用过第一批实验药剂，确实可以增强一些战斗力，而且对人体的副作用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调查组近两年不太好招人，鬼门关的新鬼又层出不穷。

如果CR药剂真如赖莎莎所说可以改造人体基因，让她多抽吴鬼几管血倒也没什么。

可问题是，吴鬼肯干吗？

陈浚商站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桌面，他车钥匙哪去了！

次日一早。

吴鬼来到十七分队。

徐箐箐在医院躺着，苏曼陪床。

曹暗雨、黎久哲、周帆和林子轩坐在沙发上。

吴鬼走上前，表情不复往日的淡然，语气沉重：

“这两天，有两位队员相继离开了我们，在追悼大会开始前，咱们先去一次基地。”

周帆和陈露做了很久的搭档，而楚梦瑶是大家都喜欢的小妹妹，被吴鬼这么一说，大家的心情都低落起来。

黎久哲瓮声瓮气道：“那现在我们还等什么？”

吴鬼连通徐箐箐的视频电话，视频那头苏曼也在。

“你们俩就不用亲自去了，隔着屏幕悼念也是个心意。”

只有入队时间最晚，待的时间最短的曹暗雨抿唇不说话。

黎久哲揉了揉他的脑袋，顺手把他掉下来的眼泪一把抹去。

众人坐上了陈浚商的车，而后备箱里，放着吴鬼买来的白事用品。

周帆路过一家奶茶店，一口气买了七杯。

除了车上的人，还给两个女孩子买了。

“陈露之前就喜欢喝这个玩意儿，每次一喝完就说自己要长胖了，女人啊，就是这么口是心非。”

苏曼在视频那头吸了吸鼻子，没好气道：“说什么呢，真以为陈露不敢收拾你啊。”

周帆勉强笑了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汽车一路开到基地。

隔着监控台，今天值守的81看到了吴鬼坐在车里。

而他车里那些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除了祭拜，还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来到这里呢？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关闭红外线灯，让吴鬼进来。

基地内部一片死寂，有种说不出的沉闷在他们之间蔓延。

87和81两个人一前一后，监视着十七分队的一举一动。

81停在了冷库大门外面，对吴鬼说道：“只能在这里祭拜。”

隔着屏幕，苏曼忍不住红了眼眶，“让我们最后看她们一眼也不行吗？”

81冷冷道：“那样做不符合规定。”

吴鬼也皱起了眉头，但他没有多说什么。

他在地上摆了两根香烛，中间是一个用来烧黄纸的圆盆。

十七分队的人围成个半圆，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沓黄纸。

两张黑白照片上，是年轻而又恬静的面孔。

她们无悲无喜地看着面前的成员们，炽热的火苗吞噬了黄纸，但生者对死者的挂念能否传递出去，无人能知。

病房里，徐箐箐已经泪流满面，她和苏曼互相安慰，过了许久也无法摆脱悲伤。

吴鬼见视频电话不知何时起挂断了，将十七分队的人召集到一起。

“大家已经祭拜完毕了，该布置今天的巡查。”

这话一出，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周帆紧咬着牙，沉声道：“队长，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我要休假。”

“好，可以。”

吴鬼面色不变，像是根本没被人打过岔一样，布置接下来的分组。

曹暗雨一直没说话，等他们在市区散开以后，才单独找到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