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源抓住她缩回的手，明显感到了她抖了一抖，脸色飞地通红，他开口：“务必说详细些，我，真心想知道。”

痴源将头偏向一边，声音压得很小：“你，真要听么？”

“我听，我真的不明白。”

痴源慢慢贴近戮源的耳旁，刚要说，却被敲门声打断。痴源无奈，松开戮源的手，转身去开门了。

门外密成进来，向痴源行了礼，到了戮源床前，问候一句：“现在，能下床了么？相师有要事，要你去殿中商议，痴源姑娘也跟着。”

戮源挣着身子，下了床，痴源抓紧扶住，她皱了眉头，说：“不能让他先歇一晚？这么忙慌…”

密成没露出什么表示，只是说：“戮源将征，相师要给他挑件趁手兵器，合身披挂，不可延误。”

“要我去可以，但，你们得给我解释清楚，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戮源努力站直身子，紧盯着密成。

“这…”密成嘴微张，他看见了痴源坚定的眼神，她略点了点头。

“今日，你不说清，我便一步不走。”戮源甩出一句。

“唉…事已至此，再多相瞒，实在不妥，二位请坐，密某今日定当说清，解你疑惑。”密成终于服了软。

痴源扶着戮源坐下，戮源弯腰动了内伤，疼得呲牙咧嘴。

密成叹口气，坐下，望了望窗外，然后开口：

“四年前，我们大密王朝还是一片祥和，国泰民安，天子贤德，臣子尽心。”

“后来，天子不满于上天要求日益增长的供奉，他认为供奉过多，伤民伤财，于是便断了对神明的祭祀，只祭祖先。”

“上天忿怒，降下神兵来剿我大密，天子也不示弱，令出早已训好，精通朝初五术的神征军，反将神兵全歼。”说着，密成摩挲着腰间的棍刃，仿佛想起了昔日的荣光。

“朝初五术？”戮源疑惑。

“昨日我对敌所用，那刀附金光，便是朝初五术的一种。这类奇术是大密先祖所创，威力极大，千变万化，可伤杀神明…神征军之所以得以建成，是大密天子韬光养晦，为反抗上界，准备已久的成果。”

“但后来，上界大惊，降下旱涝，试图使天子屈服，天子不惧，亲率神征军，一路殺杀神明，打上造天府。上天悚惧，威胁要将祸泉倾下，天子不听，继续攻打，上界大怒，降下神罚，祸泉六种，有“戮命、痴愚、化无、不洁、空寂、乱欲”。它们侵入人世，带来百灾，为祸人间，天下大乱。天子追悔莫及，亲自冲锋陷阵，殺杀百灾，可百灾种类极多且神通广大，天子死在阵中，神征军也土崩瓦解…如今的世间，处处是百灾，竟无一处平静之地。”密成叹息连连，话里满是辛酸。

“如今天下之人，受百灾袭扰，十死七八。相师大人身为众臣之首，本受天子之命，镇守京城，以保神征军后顾无虞。天子死后，百灾侵入临近了京城，相师率全城西迁，搬入这个古都，才暂得喘息。”

“昨日来攻城东之物，便是百灾的部属。疫虫、疫兵、疫兽、东西瘟使，都是百灾之中笑疫王姬的部下，自我们迁来古都，它们便侵扰不断。其他百灾也觊觎古都，偶尔也来攻击，城中虽伤亡惨重，仍能次次拦住。”密成想起笑疫，心中还是愤怒，青筋从他的手上突起。